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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丨忆亦潮汐,更朝夕(3)

熙熙攘攘这世间

“躲猫猫游戏”也是我们常玩的,但这个“躲猫猫”可并非寻常的版本,这个游戏必须要在大学学校里玩才有趣。

“听好了,今天我们的任务是穿过这条密道,小心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其实就是在大学生上课期间,在走廊里四处躲窜,不能被上课的学生发现。

我们压低帽檐,学习这电视剧里那些桥段,时而侧身到柱子后面;时而看着对方,食指压在嘴上以示“保持安静”;当路过机房的玻璃门和透明窗户时,我们就弯下腰亲吻地砖一样,自以为飞速的窜过去......

现在想想,怎么会不被人发现呢。

到了走廊尽头,我抬抬手腕上的白雪公主手表,他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大学生们要下课了。

于是我们二人纷纷挺起腰杆,等待着大学生们的到来。我们很有经验,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总会有几个学生来问:“你们是谁啊?”

为了对付这个问题,我们制定了统一战术:“我们是跳级来的大学生!”

这时,那个学生便会大笑着扬长而去了,而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将其归于我们作战的胜利。

﹡﹡﹡

办公室窗台上罗列了很多东西,其中最有年代的,应该是那袋落满灰的陶土吧。

“阿姨,这个是什么呀?”那是我第一次问有关于这袋“古董”的事。

“哦,那个啊,是你钱伯伯之前拿来的陶土,改天我泡一泡拿给你们玩。”

我还不知道,这袋陶土会一直躺在窗台上,日历上其实并没有“改天”。

说来也奇怪,有时我们记得要玩,阿姨却忘记了提前泡;有时阿姨好不容易提前泡了,我们却又忘记了要玩。

离这陶土难得最近的一次,阿姨在我们一次合唱比赛之后泡好了陶土,但因为过度练习,我的嗓子实在哑得受不了,李阿姨还特意为我切了一个火龙果。

“好一点了吗?还要再来一个吗?”

“我......还需......”

“我......还要......”他学着我嘶哑的样子,哈哈大笑,我的拳头则毫不留情的锤了上去。别过头去,我看见那袋陶土就静静地躺在热水盆里,我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这时妈妈恰巧上完了课,把我领回家去了。

再过几天去,陶土似乎是因为那天我不在,又被他和阿姨摆回窗台了。

后来我时常想,明明没有那么喜欢玩陶土的,怎么就唯独对那一袋记得那样清楚呢?难道果真如《社戏》所说,“至今再没看过那夜似的好戏,也没吃过那夜似的好豆了”吗?

并没有找到答案。

大概是海浪偶然把这一片贝壳也收进了大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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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涨潮,我拾起最为崭新的一片贝壳,认出了它:是我们最后一次以“关系很好的朋友”身份见面的时候。

有人送了李阿姨两张梅花山的票,正好我们也办了年卡,可以刷卡免费进梅花山,就四人相约一起出游了。

那时约莫快上中学了,学习任务都很繁重,彼此间已经不怎么见面了,但令人意外的是,那天我们的关系依然很好,我还犹记得那一天,我们穿梭在一棵棵开的很茂盛的紫粉色梅花树下,追追赶赶,高喊着“你给我站住”,他听了后却跑得更快了,还险些撞到人。

那天我还偶然间听到两个大人的议论:“这小男孩,有点内向还有点轴......”

我听着家长们对他的评论,不以为然:“是吗?明明挺好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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