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的一样准备前往我的岗位,却被不知名的人战战兢兢拦下来,小心翼翼地让我去找科尔图斯。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提防我,仅仅是略微触及其中秘辛便被除去了工位,虽然名分还在,但也是名存实亡了。我的办公处有三四个人在翻箱倒柜找各式各样的文件也好报告也罢之类的,而这个地方的钥匙还安静躺在我的口袋里。
他甚至不予许我和同事有过多的接触,哪怕是最后交接的工作,可怜这些人了,财务处的文书可不是一般多,一笔一笔从头核对的话,恐怕要好几个月连轴转才勉强来得及。反正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差点忘了他的重心并不在此,这的明面仅是伪装。
“夫人,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了,您现在已经不能进去了……”
我没办法,只好先离开公司,回到家找科尔图斯。
我刚进门便被佣人叫住,说是科尔图斯的哪位朋友正在家里坐着。科尔图斯不在吗?先生出门了,今晚才会回来。我听得出她实在是无措,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便安抚了她,径直去了会客室。本不该由我招待的……是新来的佣人吗?过后早些辞了吧。
希望别是太难缠的客人。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印象里那些新贵一般都不太好相处,说点好听话把祂们打发走了就可以吗?我这样想着,推开会客室的门。
“是你啊,伊利亚。”我看清来者后松了口气,伊利亚是科尔图斯的朋友,更是我初来到这第一个认识人。那时候我的行囊差点被偷了去,还是他及时发现了扒手,那时他还是脏兮兮的一个小孩子,个子刚到我的胸口,现在都高我一头了;头发也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打了大大小小的补丁,眼神却透着同龄人罕见的坚毅,像一匹小马驹一样。我不放心他一个人,问他家人呢?他愣了一下,摇摇头,只告诉我他是个俄国人,没有父母,从养他的亲戚家逃走后漂流到了这。我不放心他,租到房子后便让他和我一起居住了,这一直持续到我找到稳定的工作。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艰难也快乐的时光,自从我和科尔图斯结婚后我们便很少再见面,对于他的突然拜访,我是惊喜的。
“妗,我来这不是为了科尔图斯的,那家伙……我是来找你的。”伊利亚略带担忧地看看我,又低头看看地板,剑眉微蹙,颇有些焦虑地搅弄手指,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一有事便不由自主的小习惯,我太熟悉了,也多少预料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恐怕和外面的动乱脱不了干系。
“我都知道了,他和清除一事有关系。”我褪下手套,为伊利亚倒了杯红茶,我记得他喜欢喝肯尼亚红茶。“我的职位也没了,股权应该还在……地下室有几台机器。”我已经不关心我那点可怜职位了,我坐在伊利亚身侧替他把蔫掉的领带整理好,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冒失。我只能祈祷他快点离开这,当做没有我这个人,把“清除”的事烂在肚子里直到带进坟墓。
“我说了我是来找你的……和我回苏联好不好?这迟早要出事的。”伊利亚扣住我的手,压低声音问我,急迫又坚定,连呼吸都停滞了。“后天早上,我会在车站等你。”
“妗,我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