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像是难过极了,穿上衣服起身离开了床。
我扯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担心。”
“如此我便不会担心吗,”沈翊闭上眼,“如果不是今天晚上…你是不是打算等疤痕完全祛除后,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被戳中要害的我心虚低下了头,任由炸毛的沈翊扒拉开我的爪子,落魄地离开了。
第二日,我端着早饭推开沈翊的房门,沈翊伏于案前画画,不置一词。
我将托盘放在沈翊眼前:“清凉的莲子羹,鲜嫩多汁的灌汤包,馨香的小米粥,客官,想要些什么?”
沈翊的嘴角微微牵动:“我吃过了。”
见此路不通,我只好三令五申地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了,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末了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
沈翊没了办法,只好原谅我:“下次不许如此了。我会担心你。”
他的眼眶几分微红。我吻上他的眼角,算是对他的回应。
后来我在大理寺一步一步升迁,却也不知怎的,有些倦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靠在沈翊身上淡淡道:“等这个案件结束,你娶我吧。”
“好。”他不动声色将我搂得更紧。
那一夜我们翻云覆雨,沈翊较往常多了几分缱绻,他的吻流连于身体的每一处,我一阵颤栗,手指埋入他的发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一抬手熄灭了烛光,春宵帐暖,青丝相缠。
清晨的曦光打在沈翊分明的脸上,他揽住要起身的我懒懒道:“再陪我一会。”
“好。”我依言躺回了床上,听着沈翊有力的心跳声,突然明白为何君王总嫌良夜苦短,不愿早朝。美人在侧,我只愿和他长长久久。
但打工人总是要工作的。
午饭过后,我收到隔壁州府的文书,便连忙动身前去。
沈翊知晓此案牵扯众多:“宰相的势力盘根错杂,你要当心。”
“我定会思虑周全再做打算。放心——”我朝他晃晃手里的棍棒,“实在不行我也尚能自保,他们十个也打不过我一个。”
(下面第二人称视角)
可当几十个人埋伏于半路时,纵使是你,也难以招架。
三四十个黑衣人将你团团包围,你用棍棒挡开他们的利剑,可终究寡不敌众,没能杀出一条血路。
你最终没能活着离开那片树林。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了半边,也没有星星,约莫是要下雨了。
沈翊找到你时,你像是在泥潭里滚了几圈,浑身上下都是泥点。他红着眼眶小心翼翼抱起你,连带着衣服上也染了泥。
天空中飘下来雨点,可他不甚在意,只一味地抱着你,一步一步地走回北江县衙。
杜城看到他时,沈翊浑身上下已是个落汤鸡模样了,水从脸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你死后第六天,沈翊拖着病躯和杜城一起发现了能定宰相儿子罪名的证据。杜城忙写了折子往京城送去。
宰相势力庞杂,一路上多加阻挠,折子几经波折才终于到了皇帝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