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醒来就发现自己周围围了一圈人鱼。
带他走的那条人鱼游过来，依然很冷静的说:“族长要求你必须在这里完成成年礼。”
说完刚要走，宋亚轩拉住她的胳膊。
那条人鱼垂下眼看了眼拽着她胳膊的宋亚轩的手，又抬起眼看了一眼宋亚轩:“放手。”
宋亚轩松开了手，那条人鱼头也不回的走了。旁边那些被他刚才醒来吓到四散的人鱼又悄悄围观。
宋亚轩朝四周看去，那些人鱼一哄而散。
……
两天后，宋亚轩的成年礼上，出现了他许久未曾见到人鱼族族长。
看到族长的那一瞬间，宋亚轩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幼时记忆中的族长。
族长老了好多，原本光滑的肌肤，现在就像脱了水一样干瘪；曾经他引以为傲的、在水中游起来就会像丝绸一样的、金色的长发现在也已枯黄褪色，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有光泽。
他鱼尾上的鳞片像水果干一样皱巴，原本的光泽也完全褪去，就像标本一样。
看见宋亚轩，族长很激动，但他实在太老了，只能由另外两条年轻力壮的人鱼推到宋亚轩面前。
“族长，回来之后我就特别想见您，但他们说成人礼之前不能见任何人鱼，可想死您了！”
老族长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宋亚轩的头，扬起一抹笑容。
“回来就好。”
“什么呀，您都不想我吗？”
“当然想，你们这辈儿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在人类那边过得怎么样?”
“还挺好的。出去不久被一个男生捡到了，一直跟着他。”
“他对你怎么样啊？”
“挺好的，就是有的时候我说想回到大海他不让，之前我给别人叫哥哥他也不乐意。”
“唉，你小子，以后……估计能过得幸福吧。”
“族长您说什么呢。我听说您这次特别急着让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也真是直白。举办完成年礼的仪式就来找我吧，我还在原来那里住。”
“为什……”
“嘘，别问。你来了我再告诉你。”
压下心头的疑惑，宋亚轩完成了成年礼的所有仪式。
族长让他拉着自己，指了指洞穴的最上方。
宋亚轩抬头望去，才发现曾经封闭的洞穴不知何时变幻出了一个洞口，而且已经超出海平面，但还是很黑。
宋亚轩拉着族长游上去。
到了海面上，宋亚轩向四周张望，发现这里像是被碗倒扣住的穹庐，被坚硬无比的礁石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他们俩坐到一块平整的石壁上，把尾巴垂在水里。
“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不足80天的孢子，一转眼，你都成年了。”
“我老了，可能很快就会解脱，所以有一些话一定要告诉你。”
宋亚轩刚想反驳这话，老族长按下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人鱼一族都很冷血无情，但每一条人鱼幼时都是热烈的，只不过越长越大，这个群体让他们变成这样。”
“但你几乎都在人类世界长大，所以你是我见过最赤诚、热烈、直白的孩子。”
“就从跟你有关的人或人鱼讲起吧。”
“把你带来的那条人鱼，她曾和另一条人鱼在大海中独自生存，我们从来没见过她们。”
“她们被人类发现，但那个发现她的航海家却爱上了她，把她藏了起来。另外一条人鱼被抓去研究，再也没见过。”
“航海家带她回了自己的家。起初她以不吃不喝来反抗，到最后扛不住只能妥协。在后来的相处中，她发现自己也慢慢爱上了那个男人。”
“传说中人鱼一族遇到真正爱的那个人，鱼尾会幻化成双腿。于是她跟那个男人结了婚，诞下了一个人类小孩。”
“那个小孩就是你遇到的那个男生。”
宋亚轩已经完全听呆了，他没想到自己遇见的人的家庭还这么离奇曲折。
之前马嘉祺给他看过自己父母的照片，怪不得之前那条人鱼那么眼熟。
“讲讲我吧，你应该对我的变化感到很好奇。”
“在你离开我了之后，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我发现自己急速衰老下去，我已经很久都是这副样子了。”
“大概200多年前，我也遇到过人类。我天生能听懂也能说出人类的语言，就让他们给我讲人类世界的趣事。”
“因为他们，我才知道了那些后来告诉给你的关于人类的事。他们对我很尊敬，我也很喜欢找他们。但好景不长，有想要研究人鱼的人找到这里。我告诉过他们不要对那伙人说出我的存在，他们就宁死也没有说。”
“一场小战争结束后，当初的那些人几乎都已死完了。因为愧疚，我流下了这辈子唯一一次的眼泪。眼泪凝固后变成了珍珠，我把这些珍珠装在蚌壳里，有的留在海里，有的被推到了沙滩上。”
“那些仅剩的知道我存在的人类都选择了归宿于大海，我忘不了他们，也依然相信着人类世界的善，排斥着他们的恶。”
“回到母巢可以使生命得到更新，但我没有选择回去，我选择留下来，在开始变老的时候告诉给晚辈们关于人类的事情。”
“可能因为我接触过人类和科学，所以并不相信母巢的存在。观察了很久，我发现了母巢真正的面目。”
“母巢的说法就是个幌子，它只是一个精神空间。我曾经的伙伴们陷入到这个精神空间，再也没有醒来，直到肉体生命慢慢结束，他们精神的生命却在那个空间里延续着。”
“在跟人类相处过后我明白，与其相信所谓的假象，不如抓住此刻在手中的真实。”
“所以当我发现了母巢的秘密，又恰好你离开我，无形中的法则的力量命令我迅速衰老，想让我屈服，因为那个虚假的母巢需要人鱼的精神力量灌溉。”
“我尝试告诉我其他人鱼，可神奇的是每当我说这些话他们就完全听不见，你是第一个听见我说这些的。”
“似乎是天生就知道，我取了那些愿意去母巢的人鱼的心头血，才使寿命维持到现在。”
宋亚轩听到这儿，有一点慌:“您……”
“是，我快离开了。”
宋亚轩急的从石壁上跳进水里，围着老族长团团转。
“别急，你现在也做不了什么，我已经强行延续寿命好久了，时间也该到了。”
老族长慢慢的从石壁后面拿出两个空贝壳，是很干净很漂亮的贝壳。
“亚轩，我需要你的一滴精血。”
宋亚轩连忙调整呼吸，咬破自己的指尖，慢慢滴出来一滴至精的血。
本是鲜红的血滴到贝壳里后，颜色慢慢转浅、变淡，趋近于白色后，又缓缓转为淡紫色。
“月白星紫，果然不是啊……”
老族长看到后，轻叹一声，呢喃道。
“赠你一滴心头血，如果你想让哪个人类变成人鱼，就喂他喝下去。你的精血给他喝了后，会让他延长寿命。”
“不是，族长，您要……要干嘛？！”
老族长没有回答他的话，拿起一片又薄又锋利的石片，猛地向自己心脏扎去。
石片被缓缓抽出，带出一抹鲜血。
老族长拿起另一个贝壳，将石片尖尖上的血滴在贝壳里。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住宋亚轩。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安抚他有些颤抖的身体。
“我的孩子，我爱你。希望你幸福，平安。”
宋亚轩慌乱极了，他拼命把老族长已经耷拉下来的手往他腰上缠，拖着老族长已经歪垂的头。
“族长?老族长?”
宋亚轩轻轻呼唤。
无人回应。
松开了扶着老族长的头的手，宋亚轩背起老族长，扎进水里，游到族群聚集的地方，什么也没说，把老族长安葬在他的洞穴的泥沙下面。
隔着厚厚的泥沙，宋亚轩亲吻了老族长额头的位置。
“安息。”
做完这一切，他才游到上面去取那两个贝壳，却发现只剩下装有他自己精血的贝壳，另一个不见踪影。
——————
宋亚轩慢慢的说着，马嘉祺看着他的阿宋，从最初的激动到情绪越来越低落，忍不住抱了抱他。
宋亚轩还沉浸在老族长离开的伤痛，头不自觉得低垂，却瞥见了一些奇怪的纹路。
“哥，你这裤子底下……”
马嘉祺刚才就觉得腿痒痒的，此刻一看，被水浸湿的裤管紧紧贴在他腿上，勾勒出像鱼鳞一样的纹路。
……鱼鳞?
宋亚轩比他还紧张，连忙掀起他的裤腿，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马嘉祺的腿部皮肤正在慢慢变成鱼鳞的形状。
“把裤子脱了！”
马嘉祺闻言不太好意思，但看着阿宋瞪着自己的眼神，乖乖照做。
“包括……最、最里面的。”
宋亚轩声音越说越小，自己也害羞的脸红。
马嘉祺耳朵也红了，脱了之后盖住重要部位，看着自己腿上的肌肉慢慢向中间靠拢，像黏土一样，逐渐粘在一起。
他只觉得痒痒的，有些不舒服。
宋亚轩把他鞋子袜子脱掉，果然，两只脚也慢慢粘在一起，脚趾中间也慢慢出现脚蹼。
“这是……人鱼的鱼尾！”
宋亚轩急的拉着马嘉祺就要往海面上游。马嘉祺自己倒不在乎，反正见到了阿宋，无所谓变成什么样，只要阿宋不讨厌就行。
刚游了一点，马嘉祺的母亲——那条人鱼，拉住了宋亚轩的鱼尾。
感受到阻力，马嘉祺低头看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母亲?”
“是，阿祺。你的朋友可能给你讲过关于我的事。”
她转向宋亚轩:“你不用急着带他去陆地上，他体内有人鱼的血统，在水里呆着一定时间会转化成人鱼。”
“都转化成人鱼了还不严重?！”
“在陆地上一段时间他还会转回去的。”
“(⚆_⚆)……哦。”
“阿祺，我需要去陆地一趟，你们先在族里待一段时间。等我回来你们再上去。”
“是的，母亲。”
母亲走后，马嘉祺笑看着宋亚轩，宋亚轩被他盯得毛毛的。
马嘉祺阿宋，这么关心我啊？
宋亚轩谁……谁叫你是我哥。
马嘉祺阿宋说谎哟，你的眼神在打转。
被拆穿了，宋亚轩有些气急败坏。
他小声嘀咕——
宋亚轩反正我肯定也会因为你化出双腿的。
马嘉祺阿宋说什么？
宋亚轩没什么。
马嘉祺唉，阿宋长大了，都不跟哥哥分享了。
谁叫我爱上/xh上了阿宋/哥了呢？
只能宠着喽。
—END.—
打烊TvT轩儿和马哥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双向奔赴的感情很让人羡慕。
打烊TvT情节是我瞎编的(虽然看起来中二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不喜欢就略过。
打烊TvT他们故事的后续和父辈的一些小故事会在后续出现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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