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衣冠楚楚的样子，应该是很多年以前的了。
而不知为何，他无法自控地举起了手里的花，仰着脸用极其乖巧甜美的话音朝楚晚宁说道：
“师尊！这朵花好看吗！送给您！只有您配得上这么好看的花儿！”
“……”
“师尊，这是我绣的，送给您！虽然很难看，比不上市集上卖的那些，但，都是徒儿的心意！”
八苦长恨花的毒素正在墨燃体内慢慢被催化出来，从前失去的记忆和错失的种种开始慢慢重现，复苏……
墨燃看到自己对着师昧说：“你选我吧，我代替师尊！师尊哪有什么仇恨！”
不像我，被世人抛弃，不像我，有那么多肮脏的想法……
师尊清清白白，哪能滋养那八苦长恨之花……
让我来吧，让我用怨恨与愁苦灌溉它。
……
潜移默化中，墨燃脑海中错乱的记忆逐渐汇聚一体，变得万分清晰，八苦长恨之毒也随着墨燃的苏醒而褪出了他的体外。
墨燃眸中尽湿，眼眶里繁星点点，他像是走了好久的路，全身疲惫。
“陛下，陛下您醒了！”
墨燃努力睁开了双眼，目光对上的却是宋秋彤那娇媚的眼睛。
想到自己是被师昧下了八苦长恨花，如今再看到像师昧的这张脸，一阵恶心瞬间就涌了上来。
“滚。”
“什么？”宋秋彤疑惑道。
“给我滚啊！”墨燃哑声道。
宋秋彤吓了一跳，不明白墨燃这是怎么了。
两天前侍人来禀报，说墨燃和楚晚宁双双晕倒在了红莲水榭，她便立刻请了太医，并且尽心服侍着他，可他醒过来第一句却是让她滚？
宋秋彤委屈地望着墨燃，又见他蹙着眉头用满是厌恶的口吻说道：
“听不懂本座的话是吗？”
宋秋彤愣了愣，她有种特殊的感觉，觉得墨燃好像与之前有些不同，虽然脾气还是这么差，但身上的那种恶气似乎不存在了。
周身的灵力也清透了许多。
还有更不同的，就是对自己的态度。墨燃像是根本不想看到她这张脸，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不等墨燃发怒，宋秋彤自觉地退出了殿。
人一走，墨燃立刻从床上撑坐了起来，喊了声：“刘公。”
“ 老奴在。”刘公公闻言，便端着早已经熬制好了的药跪在墨燃身前。
“师尊呢？”墨燃说。
这一声让刘公公有些困惑，他不解地扬起了头朝着墨燃从头到脚得来回打量。
踏仙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楚晚宁了，即使偶尔地叫上一句师尊，要么是充满着讽刺，戏谑的口吻，且很多时候是在床上。
而如今的这声师尊，他叫地柔情似水，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些尊敬的意味。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我问你师尊呢？”墨燃焦急道。
这会连旁边站着的侍从、宫女、太医也都惊呆了。
这位霸道又傲娇的、万人之上、唯我独尊，成天本座长本座短的踏仙君，竟然称自己是“我”了？？？
刘公公扯着嗓子，支支吾吾答道：“楚……楚宗师还未醒，在红莲水榭躺着……”
墨燃此时的力气已经回了七八分，心里又急着见到楚晚宁，便是鞋也没有穿，起身往红莲水榭去。
可才跑到门口，又急匆匆得转了回来，他打开衣柜，想要换身衣服，可里边全都是些黑色金边，巨龙盘身，或是红底金纹，极尽浮夸的衣物，翻来覆去，也没找到什么素雅的。
“陛下，您是要找这个吗？”
刘公公捧着一件白底蓝纹的衣裳，这是墨燃以前还是学徒时穿的。
墨燃欣喜地点了点头，感激地拍了拍刘公公的肩膀，随即一边梳着头，一边换上了这套衣服。
师尊最爱干净了，不能让他看我衣衫不整。
如此折腾一番，墨燃的模样焕然一新，他打了个响指，用凌波微步朝着红莲水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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