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茫然地摇晃着楚晚宁的肩膀，他的感知似乎被放大了，全身的骨骼仿佛在咯吱咯吱作响。
明明师昧已经死了，还是他亲手把人抱进的棺椁。那么，这有着师昧手艺的红油抄手又是哪来的呢？
墨燃不愿意相信，也不想要相信，可他已经逐渐意识到了这另外的一种可能。
“楚晚宁，你给本座醒过来，你告诉本座，你是不是偷偷和师昧学的……”
告诉本座，这只是你跟他学的，不是你原本的就会的……
墨燃的声音逐渐嘶哑，他有气无力地喊着楚晚宁的名字，他抓着他的手不断渡灵力给他。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体内的气息上下流窜，冲击着他的丹田。
突然，一阵绞痛猛地撞击了他的心脏，墨燃眼前一黑，昏厥在了地上。
好冷……这是在哪里……
墨燃慢慢睁开了眼睛，视野也逐渐清晰起来。
眼前是一片树林，树干上稀稀落落挂着几片叶子，在大雪的摧压下摇摇欲坠，西北风呼呼地垂着。
墨燃觉得又累又饿，他把裤腰带系地异常紧，四肢消瘦地只剩下皮包骨头。
“救救我……”墨燃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直直栽倒在了雪地里。
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清澈如雪的眼睛，像突然出现的暖阳一样明媚又温柔。
那人解下了自己的裘衣披在了他的身上，轻轻说： “饿了吗？我这儿还有些米粥，你拿着喝吧。抱歉，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墨燃接过了他递来的皮袋子，里边的粥还带着那人的体温。他着急地喝着，眼睛却不转地盯着那人看。
似曾相识的感觉。
墨燃突然想到这是他小时候的事情。
当时娘亲死后，他独自在外流浪，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位少年，他把身上仅剩的米粥赠予了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可以确定是无悲寺的人，因为少年跟着的是一位僧者。
为了这一饭之恩，在他称帝后就带着金银财宝去了无悲寺还恩，只是既没有看到那个僧者，也没有碰上那位少年。
墨燃猛地看向自己稚嫩的双手，再看了看自己矮小的身体。
他回到了小时候？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红莲水榭吃抄手吗？
对了，他就是吃完红油抄手后才觉得身体不适的！
难道中了毒？
墨燃正思忖着，心头又是一阵绞痛，他疼地摔倒在地上，眼前少年温润的模样逐渐模糊，他伸手欲捉住那个幻影，却扑了个空。
几番天旋地转后，眼前的黑幕逐渐散落了一些光明。
墨燃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这里，是哪里，难不成本座已经死了？”
墨燃迷茫地徘徊在这一片虚无中，一个身影却缓缓通过白壁，来到了他的身前。
墨燃凝神望去，发现这就是刚刚那少年身后的僧者。
“踏仙君。”和尚的声音沉着冷静，他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墨燃。
“你……”墨燃怔怔看着他，“那位救了本座的……”
“你可知刚才那少年是何人？”和尚微微抬眸。
墨燃摇了摇头，木讷答道：“不知。是你的徒儿吗？”
“嗯。”和尚点了点头。
闻言，墨燃扬起了唇角：“那好，他是本座的救命恩人，能否让本座见他一面？”
和尚眼皮动了动，道：“他就在你的眼前。”
墨燃不解，扭着头看了看周围，除了他和和尚，什么也没有。
“他在哪里？”
墨燃正要追问，那和尚却已经消失了，而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幻。
是红莲水榭。
墨燃正迷茫着，院子的门却被开了。
是楚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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