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嘴硬,”白泽兮坐在了观刑的椅子上,“吊起来。”
“既然大长老要亲自罚,那青木就退下了。”
“嗯,去吧。”白芪兮拿过桌上的茶壶,把茶水倒在茶杯里轻抿。
白芪兮面色淡然,任由着行刑的执法者将他的手并在一块儿挂在堂顶上垂下的铁钩上,执法者转动滚轮,他勉强用脚尖踩着地,低下头,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
“你私下里去的墓穴里好东西多吗?”
“我没有。”
“那么多嫡传弟子说你犯了错,难道都是假的吗?”他冷冷地说道。
“不知道。”
“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执法者将刑具摆好,白泽兮执起一条细软的鞭子,抽到了他的身前,鞭子一下子染上了红,他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下巴,“说点好听的,这事就过去了。”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
白泽兮松开手,转身离开,执法者提起鞭子,一鞭挨着一鞭,留下的汗水刺激到伤口,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求饶,除非是疼极了才发出一两声闷哼。
“百鞭已过,得罪。”
一旁的侍卫上前用力扯开他的衣领,已经粘住的皮肉再一次撕裂,如此一来皮肉跟本来不及长好,伤疤就会一直在,一直在提醒白茋枍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家族棋子。
剧烈的疼痛让他强行睁开了眼睛,盐水劈头盖脸地落下,他挣扎间有被按住。
“乖,别动,忍一会儿。”
“你是……白恩……”
“猜对了,要糖吗?”
“不。”
“记住,忍不住了也不能让他对你失去兴趣。”
“我……知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白恩将他扶下来,药膏碰在伤口上,带起钻心的疼,肌理自发性地收缩,白茋枍偏着头,牙关咬得紧紧地,指甲嵌入手心,细细的血丝顺着掌心的纹路滴在地上。
白茋枍靠在白恩的手臂里,小小的一只,白恩多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是他不能,白茋枍只能依靠自己慢慢成长。
“有水吗?”干裂的唇被血液浸染,他轻轻地问向整理刑具的白恩。
“等等,我去拿。”
他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缩着身子。
我好疼,真的,好疼。
白恩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茶壶,伸手搂住他,扶起白茋枍的下颚,“别呛到,慢一点。”
一年的时间让他锋芒内敛,身上的骨头摸着都硌手。
“嗯。”白茋枍低低的应了一声,喉结上下滚动略带急切地吞咽着茶水。
水中混入了软人筋骨的药物,白恩搂住脱力倒在怀里的宝贝。
“别乱动,这是去疤的,不疼。”
他的动作很温柔,不同于白泽兮的不耐烦,也异于白冬瑜的不熟练,他一定经常用这些药物。
药膏均匀地涂在白茋枍的伤口上,凉丝丝的,白茋枍看着天花板,他的后背靠着一个异常灼热的胸膛,带着可以灼烧他的温度。
白茋枍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力地跳动,活力十足。
表面帮白茋枍擦药的白恩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白瓷般的皮肤纵横伤疤。
挨了罚,白茋枍就被扔到惩戒室里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角落里铺着一层稻草,上面放着一张破旧的毯子。
那时,他三岁半,独自一人睡在角落里。
到了傍晚,白茋枍扶着墙起身,地上放着一碗冷掉的粥和两个馒头。
他毫不犹豫地吃掉,出门。
他的养父将他扔到训练场里,天亮了才放过他,不要命的训练,过早地损伤了年幼的孩子。
“吱呀”一声。
白茋枍坐在稻草上,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幼年的训练落下了病根,疼痛如影随形。
门再一次打开,白茋枍抬起头看着华贵的长老。
“大长老来这里干什么?”
白泽兮顿了一下,将手里的瓷瓶放在桌子上,“治疗的药,这是族规。”
“感谢您。”
“又瘦了不少,他们没给你吃饭吗?”
“我吃不下。”
“罢了,”白泽兮环住了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我帮你上药,过来一点。”
“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可以。”
大抵是用了死力气,白茋枍竟然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腰撞在了桌子上。
“乖一点。”
“不,我自己来。”
“好吧,那你自己来。”
白茋枍被一把推在桌子上衣领已经扯坏了,一切都在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