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白泽兮突然带着白茋枍和白冬瑜去了一个苗寨。
一个老者坐在地上抽旱烟,“大长老,来了呦。”
“嗯,他们两个谁能纹上凤凰?”
“哝个,又小又心漂亮,最主要是命,贵人不贵己。”
“好,麻烦给他锁骨里再纹上一朵金牡丹。”
白泽兮走了以后,他们二人被老者带进了里屋。
“你们是亲兄弟吧?”
“是,老爷爷,你是算命的吗?”
“不是,哝,是上天告诉我的。”
白茋枍站在窗前,“你是听雷者,可以听到雷声传达的信息。”
“你个小娃子心思敏感的很,但这可不是听雷,我只是个纹身的,不盗墓,我纹身的手艺很好,而且我只纹那些有命纹的。”
“我的命是什么意思?”
“那是反话,你杀气太重,心思太沉,只能纹那个,”老者指向墙上挂着的一副凤凰图说道,“一黑一金,像不像太极?”
“那是什么图?”
“双凤浴火喽,一正一邪,压得住你。”
“那我呢?”
“朱雀舞天,你不像是能救白家的神,他更像。”
白茋枍躺在床上,老者搬来了好几个毯子,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颜料。
细小的工具一点一点刺入他的皮肤,纹身极为繁复,盘踞在他右侧的身体上,从肩膀到小腿,凤凰的左翼护在了他的背后,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不同的色泽。
赤金色的颜料听闻是一种珍贵的草药,制成不像墨色颜料那么刺激皮肤。
两人撑过了一个月,赤金与墨色相纠缠,林林总总加起来共上了五次颜料,有意思是纹身只有在体温升高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白茋枍侧颈上的牡丹纹极美,一层层绽放。
“你的纹身很大,是不是很疼?”
“不疼。”
“回去以后你会去哪儿?”
“藏书阁,学习。”
“哦。”
白家的藏书阁面积很大,种类繁多,教书先生叫白凌。
“你们二人要相互勉励,诗书药理和字画,你们都要学会,白茋枍你不用学会医理,你只要学会易容,制毒,机括等方面就可以。”
“是。”
多了一个人,也只不过是在催促白茋枍更加刻苦。
转眼过去了三年,俩人都长高了不少,约有十四五岁的年纪了,有一天,白茋枍傍晚突然离开,第二天也没出现。
“人呢?”
“没找到。”
“一群废物!”
白泽兮气的急火攻心,竟然派出了白家亲卫兵,“我要你们找到他,带回来,但不能伤到他,明白吗?”
“明白。”
两天后,白茋枍回来了,细弱的手腕上绑着绳子,因为挣扎而把皮肤勒出了一道道的红痕。
“你去哪儿了?”
“说话!”
任凭白泽兮怎么问他都不回答。
“那就给我按族规来罚,二十棍过后到祖祠去跪着反省。”
白茋枍挺直了脊梁,棍子落在后背上,皮开肉绽打法使血染红了白衣。
“住手,他只是出去了一会儿,没必要打这么重!”
“白冬瑜,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可是,大长老……”
夜晚风凉,白茋枍单薄的身子跪在祠堂地上冷得发抖,无数的牌位有条不紊地排列着,但上面的很多名字的主人都活着,这是白家的一个习俗。
“当啷当啷……”
风吹过四周的铃铛,响起一片铃声。
后半夜的时候白茋枍从脖子上取出了一条吊坠,“母亲,我想你了。”
吊坠是一颗狼牙锋利的,能切断猎物的喉管,也同样能保护自己,这是他母亲送给他的礼物。
这头母狼叫月牙,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给了他,他和母亲将它养大,刚好到了他母亲的忌日,却发现月牙早就死了,母亲的墓碑旁,蜷缩着一只白色的小狼,他把小狼送到了舅舅那里,给其取名为“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