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年夜无力的呢喃着,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只能说出短促的一个音。
趴在床边的祈司南一直浅睡着,即使这么轻微的呼喊,他也能听见,于是立即起身,伸手拿了备好的温水,将杯口对准了年夜的嘴,一点点灌下去。
还是不行,这三天来,不管是喝药还是喝水,即使烧的这么厉害,他都没办法咽下去,水从他的嘴角边顺着淌下来,经过下巴流到床上,祈司南迅速拿起一边的锦帕,堵住了水流。
心里一紧,他难过的要命,灌了口水,捏开年夜的嘴巴,嘴对嘴的喂了下去。
喝啊……求你喝一口……
祈司南心里不断乞求着,床上的人似乎能听到般,咕噜一口,咽了下去。
当他咽下去的那一刻,祈司南捂着嘴,眼眶红的不像样子。
一晃,半月就过去了,这天,天气微凉,风从窗户中吹进来,还夹杂着一些水汽和菊花的清香。见起了风,祈司南赶紧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了个严实,免的房里再进了寒气。
床上的人已昏睡半月有余,祈司南也几乎不吃不喝不睡差不多这么久,他能坚持这么久,只是因为一个段哥哥。
往事,就那么如陈烟一般,又被祈司南重温了一次。
祈司南的母亲,原本是先皇身边的一个奉茶侍女,不知皇帝是抽了哪根筋,要了这侍女,封了个答应,孩子一出生,就将她打入了冷宫,再也没有见过。
祈司南没有母亲,所以被养在了皇帝最不宠爱的陈贵妃身边,陈贵妃的行宫,基本上和冷宫也差不多,常年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但她尽心尽力的抚养祈司南,也算是很宠爱他的。
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陈贵妃忽然抱病而亡,那天,皇帝踏进了那所已经很久没有去过的行宫,挥退了所有人,一个皇帝,一具尸体,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三个人,待了一下午。
谁也不知道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皇帝说了什么。
只是,第二天,皇帝就以九皇子身体较弱,需静养为由,将祈司南送走了,送到了南部的军营。
那时候的段白,才十三岁,还只是个校尉。
他从小练武,资质极好,五岁时被当时的镇南将军看中,带入了军营,几年下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很快就上了位。
段白的母亲和祈司南的母亲有一段渊源,而这层关系,知道的人极少,正好,皇帝知道,才将皇子秘密托付给了段白。
几个月大的孩子经常哭,哭的哇哇叫,军营里的兄弟们轮流照顾,经常为难的手足无措,怎么抱怎么哄,都不行,唯有段白一抱,他就不哭了,还挂着亮晶晶的眼泪笑。
祈司南从小就有一双浓厚的眉,段白经常用手指刮来刮去,好玩的很。
毕竟是军营,段白没有那么多时间,就将写了一封信,让父亲将莲禾送了过来。
莲禾一来,可算解了燃眉之急,虽然她也只有几岁,但对于照顾人,已经很熟练了。
军营的日子不怎么锦衣玉食,纪律也很严格,但祈司南过得很好,起码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还有人陪着玩,最重要的,他很依赖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