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往后蹬的样子,像极了垂死挣扎的兔子。”宋星仰拿出银质手铐,当着众人的面铐住他的双手,而后漫不经心道,“哦,你别误会。我没有要侮辱兔子的意思,你这种人,连畜生都不是!”
这是个混杂的赌场,不受什么背景身份裹挟,自然是有自己的规矩,谁坏了规矩,也要按照赌场的规矩付出代价——马煜城就是赌这一点,他赌宋星仰不敢在这个地方惹事。
当然,一切规矩之下,宋星仰除外。
她无视前来阻止的人,拖着马煜城往外走,冷声吩咐道,“晓儿。”
“是。”凌晓儿马上收到信号,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
身后的人掏出警官证,“你们涉及非法经营以及违法聚众赌博,跟我回警局走一趟。”
就这样,她抓了马煜城,顺便抄了个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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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救救我,我不跟她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一边试图挣脱银质手铐,一边哭着喊妈妈。
宋星仰嫌他太吵,索性黏上他的嘴巴。
“得亏你遇上的是我,不然你就有机会活着再见你妈了。”
宋星仰笑笑,美丽容貌之下是阴森可怖的杀人狂魔。
“少夫人,少夫人,阿良是犯了什么事啊,他还那么小,您就不能发发慈悲放过他吗?”
陆良弼的母亲赶忙跑过来,跪在地上抱着宋星仰的腿,唱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宋星仰觉得可笑,二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巨婴吗?
她发发慈悲放过陆良弼,那谁发发慈悲放过林净以?
明明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要让着你?
陆良弼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去抵抗宋星仰的束缚,只能任由她像拖垃圾一样拖着自己走。
陆良弼的妈妈是爱子心切,被宋星仰推开后又马上黏过来,“少夫人,您就原谅阿良他这一回吧,我一定好好管教!”
宋星仰嗤笑,从腰间掏出伯莱塔92F顶着陆良弼的脑门,眼睛却看向他母亲,“趁我还没没失控之前,劝你安静下来。”
多么危险的动作,但也最有震慑力,陆良弼和其母都不敢动了,不约而同地闭嘴。
“晓儿。”她一把把快要吓尿的陆良弼推到在地,拍拍手套上的灰,轻蔑一笑。
凌晓儿也戴上手套,最大程度的让自己的皮肤不触碰到陆良弼这种肮脏的存在。
“宋星仰,你不要太嚣张!”
陆母马上转变了态度,刚刚求饶的姿态全无,盛气凌人地站着,威胁道,“只要我们分支联合举报你,你觉得你的少夫人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陆良弼虽然生性懦弱,但是他的父母可不简单,在陆家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说话很有分量。
“分支永远是分支,比不上主脉,用不着联合,挥挥手就能剿完你们分支。”
她关掉枪保险,一枪过去,子弹擦过陆母的鞋打破瓷砖穿进地面。
陆母被吓了一大跳,直接窜起来往后跳,哪里还有什么嚣张气焰,整个人的气势都瘪下去了。
“哎呀,没打准呢!”
她把枪挂在指尖转了个圈,懒洋洋笑着。
“怎……怎么可能……”陆母哆嗦着手,指着宋星仰手上的枪,“你……你不就是个花瓶……怎么可能会用枪?”
外界都说宋家大小姐宋星仰是个实打实的花瓶,除了长得极漂亮,通点琴棋书画,再者就是会点浅薄的医术,然后就什么也不是。
她还以为,宋星仰举枪是举着玩的,没想到她居然在禁枪械的M国,如此光明正大的持枪。
宋星仰挑眉,脸上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你短浅的目光,怎知我的长?”
临走前,宋星仰还特意嘱咐,“哦,对了。别忘了保持联络,给你们准备了大礼包。”
陆母直接傻眼了,保持联络,怎么保持联络?她可没有主脉那边的联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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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控制所有电子设备。”
通讯器里的人报告着。
女人长腿交叠,斜躺在躺椅上,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茶。
优雅地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西瓜,她细细品味着,红果肉从红唇如舌尖,汁水爆开,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回荡。
“啊啊啊!”
“救命,有没有人!”
“谁来救救我!”
“妈妈,我想回家!”
“他妈的,快放老子下来,有本事单打啊!”
男人们的嘶吼,咆哮,谩骂,此刻却成了宋星仰最大的乐子。
在他们都怒火中烧时,一个步履款款的女人向他们走来。
手拿玻璃杯,身穿妖艳红裙,黑发如墨,红唇似朱砂,桃花眼里的神情像是要吃人。
“宋星仰,我劝你……”陆良弼话音未落,就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吞掉的原本要说的话,只剩下惨绝人寰的叫声。
他的前胸被一个无形的东西狠狠割开了一条线,不深不浅,刚刚好能看见想要破肚而出的内脏,血水汩汩流出,滴在了一朵朵刚移栽的花儿上。
他们九个人,无一例外,都被吊在楼向园里的一棵古树上。
这棵树是在建园之前就自然生长在这,估算树龄高达九百年,九个人吊在树上对树没有造成丝毫的压力,还给他们腾出很大的间隙,排成一排,整整齐齐,像正在风干腊肉一样,时不时还会随风晃动。
“呀,效果还不错。”宋星仰晃动手里的玻璃杯,虽看起来优雅,自然地应该随着惊讶的语气,带着相应的表情,但她的表情却淡漠无比,显得阴森至极。
“奶奶,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把我放下来好不好?”
陆良弼现在讲话都是带着颤音的,但又不敢太用力,一不小心腹部的伤口就会被扯开,然后肠子就可能露出来。
按辈分陆良弼确实该叫她一声奶奶,她也承受得起。
宋星仰放下玻璃杯,单手撑在高到她腰间的木桌,轻轻松松跃起,稳坐在木桌上,和他们面对面的,她抿了抿红唇,似乎在确认道,“你说什么?”
陆良弼愣一下子,又马上反应过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奶奶,奶奶!”
宋星仰晃晃双腿,看见红色高跟鞋黏了点地里的泥土,怎么晃都晃不下来。
“不是。”她垂下眼眸,专心地把鞋子上的土蹭掉,好像是在跟他讲话,又好像不是。
“不是什么?”
“什么不是?”
“哪里不是?”
陆良弼疼得全身抽搐,想蜷伏在一块地方缓解疼痛,可双手被铐着,还吊在树上。
“奶奶,您就行行好,我保证没有下次,放我下来,我给您磕头谢恩。”
陆良弼吐字不清晰,断断续续的话语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想下来?”宋星仰挑眉,桃花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对对对。”
她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如血般的残阳,然后微微点头。
在其他人都屏息,凝神望着宋星仰,生怕这个大魔头变脸,也给他们一人肚子裂一条缝。
她轻轻敲了敲精美的银质手环,而后就有一个机器人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按着一定轨迹,匀速移动到她面前。
她拿着一根细银棍子,簪子般大小,盘起长发,而后娴熟地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啪嗒的响声格外刺耳。
众人还在心里猜测她要干什么,就听见冷冷淡淡的声音,“放。”
莫名其妙的,他们不约而同背脊发凉,被她的一系列动作搞得一头雾水。
“姑奶奶,您也行行好,把我放下来吧,这么吊着我实在难受。”马煜城一看形势,见风使舵,赶紧巴结。
他好歹也是一个豪门世家公子,以前就算喜欢为非作歹,也从未受过如此践踏尊严的事。
不过,马煜城又立刻后悔自己加速死亡的操作了。
锁着陆良弼的手铐,听到指令,立刻松开,陆良弼猝不及防的,整个人从近十米高的地方摔下去。
他快要落地的时候,土地里弹出一个大气垫,接住了他。
在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气垫又紧接着变换,成了一张冰冷冷的手术床。他整个人像只被抓起来实验的小白兔,铁床弹出四个铁铐,铐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宋星仰还是保持着她的淑女形象,步履款款地走过来。
但她手上的手术刀在他们眼里显得格外刺眼,残阳如血,血染银刀。
其他人还是一声不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什么,就落个人死尸毁的下场。
“别着急,一个一个来,慢慢来……”
她轻轻笑着,美丽的容颜,优雅的动作,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出,她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早就听说,宋家大小姐大学修的是临床医学和经济管理。
临床医学……等等,什么?
医学……临床……八个掉在树上的男人感觉到压迫性的窒息,老树掉下几片枯黄的树叶,砸在他们的脸上……
濒临崩溃的地步,他们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这个拥有漂亮皮囊的女人,却拥有嗜血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