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
果然,身后传来她赞叹的声音。何幺幺因为自己脑子笨,所以特别崇拜聪明人。
袁慎腹诽这场上最聪明的人又岂是他宋奕一个区区探花郎?
被夸的宋奕脸更红了,袁慎心想,真没出息。
‘还是探花郎呢,不过是被女子夸了几句而已。’
他之前教导何幺幺的时候,她每天都这么看着赞叹自己,自己怎么了?
可没有像他这般没出息。
“我心悦姑娘,愿娶姑娘为妻,不知姑娘愿意否?若是姑娘愿意,明日,我便叫父亲下来聘礼!”君子有礼,不可强求,他虽然心悦于她,却还是以她意志为主。
袁慎和何将军同步瞳孔放大:现在就求婚?
离谱,你还要明日就下聘?
袁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小白兔何幺幺:她什么都不懂,男子花言巧语巧言令色,被骗了怎么办!
此时的袁慎忽略了自己之前非常欣赏宋奕的事,他现在看宋奕非常不顺眼。
‘哼,轻佻。’
‘哼,不知礼义。’
‘哼,区区探花郎而已。’
爱意……直白爱意波涛汹涌,这是何幺幺第一次被这般直白的诉说着爱意。
她突然想看看这个少年的模样,她反应慢,但不傻。青衣女子试图小步退下,可巧合的是,她动,袁善见也动,给她挡的严严实实的。
“夫子。”何幺幺小声的拉着他的衣袖说着。
这声夫子让袁慎的心情好多了,然后他发现何幺幺是想让他让开,他心情又不好了。
他就不仅不让,还趁何将军和宋奕在交流时,用扇子轻轻的点了她的额头。
警告她乖点。
何父本就是一介武夫,他不善言辞。本来都和夫人说好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何小姐,何将军可以放心,家父一生只有家母一妻无妾。如光若娶了姑娘定会从一而终,不娶妾室。”
袁慎腹诽,何幺幺能和你阿母相比吗?宋夫人是出了名的“河东狮吼”,宋尚书要是晚回去点都会被她暴打。
何幺幺这个软糯的粉团子可不一样,袁慎不觉得自己喜欢何幺幺,他只是觉得身为教过她一年的老师,应该帮她择个良婿。
不过,按照他的标准,这世上除了他袁善见,又有谁能符合?
何将军被震到了,话说到这个份上。
“年轻人最爱贪新奇,一时喜欢上了也不能确保一辈子。我教过何小姐一段时日,她……”非常愚笨,侮辱的话在口头,他却又咽了下去换了个说辞。
“不如其他世家小姐机敏,探花郎是聪明人,以后的自然是不缺美人,何必强求一人呢?”
日后的程少商曾经质问过袁慎:“袁慎,你真的喜欢我吗?”
袁慎还没有回答,她便自顾的言语。
“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言语贬低她,让她不自信,伤心呢?自我见你,你的那些贬低的话从未停止过。”
“倒是对幺幺妹妹,她是公认的愚笨呆傻,你反而时时护着夸她,自我见你起,我从未见你对她说过如对我般贬低的话语。”
这怎么能一样,程少商是他看上的机敏的女娘,而何幺幺她听不懂。他早些时候,也不是没损过她。
可她偏偏总是一副笑颜,让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袁慎向来拧巴,他从来不会正视自己的内心。
“我护着她,只不过是念在她是个痴傻之人罢了。她又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越是想否认越口不择言:“区区呆傻庶女,我又怎么会爱上于她。”
他喜欢的人一直是聪明的女娘。
在帘子后面的小姑娘莫名的流了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她是迟钝,可情感在那里。
她手足无措的接住眼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程少商掀开帘子那瞬间,原本侃侃而谈的袁慎一下子宛如失声般骤停。
“幺幺,你没事吧?”程少商赶紧走过去拿出帕子给她擦泪,而袁慎的脚像灌铅似的动弹不得。
“没事的,少商阿姊。只是好奇怪,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哭。”何幺幺满脸泪痕,惹人怜惜,她是真的不理解,她诚挚的望着程少商似乎想要个答案。
袁慎又毒舌道:“一见钟情不过是文人摆动的字眼罢了,都是见色起意,而谁又能确保一心一意呢?”
词穷的何将军赞叹的看向他一眼,这袁慎小子,还算可以。
宋奕倒是一愣,他没想到以为站在自己这边的袁慎竟然反过来背刺自己。
他的确是见色起意,惊鸿一瞥,乱我心曲。
“你是要向我求亲?”软糯甜美的声音从袁慎身后传来。
‘偏偏这时候开口。’袁慎无奈,何幺幺应该是才理清。
“正是。”少年郎回答的坚定。
何幺幺想看看他,便绕了一下,目光正对上了看向她耳朵爆红的宋奕。
‘他长的俊俏,和夫子一样好看。’
“可是你只见了我一面。”她犹豫道,那双杏眼有些不解。
摄人心魄……
宋奕本来被袁慎质问的迟疑,可见到了何幺幺,他所有的迟疑都消散了。
‘我想娶的人就是她。’
宋奕比袁慎勇敢又坚定的从心,如果袁慎早些正视自己的内心,别那么拧巴,他早就得偿所愿了。
“姑娘若觉得快,我们可以先订婚,再慢慢了解彼此。若是姑娘不喜我,自是可以退婚,我无怨言。”少年眉眼真挚,他饱读诗书,却无任何男欢女爱之情,直到刚刚的惊鸿一瞥。
‘哼,花哨。’袁慎想,花言巧语。
却也不得不承认少年是认真的。
何幺幺的沉默让宋奕胆战心惊,他不怕何父,也不怕袁慎。他唯独怕的是何幺幺连机会也不给他。
“我脑子不太好,阿母我是花瓶美人,你们书生有才学的人不都是喜欢聪明人吗?我反应慢,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娶妻应娶贤,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何幺幺不避讳自己的短处,她比这世间所有的人都坦然。
她生来如此,能活下来本就是幸运。
何苦埋怨天公?
“对,小女小时生过大病,不仅身体不好,脑子也愚钝,之前大夫说过她患有‘痴傻’之症,宋编修还是另娶贤妻吧!”何将军见缝插针,可袁慎没加入这场贬低何幺幺的对话。
她是愚笨,却并非不可救药。给她时间,她写出的策论也不逊色于书院的那些才子。
反应慢又不是她的错……
如果是程少商知道他的想法一定要破口大骂:“袁善见,你双标!”
听了何幺幺的话宋奕不仅没有有后悔的意思,反而更坚定了。
这就是他看中姑娘,宛如琉璃美玉般玲珑剔透,迟钝又如何,他们要做的是夫妻又不是同僚。
“这么说,姑娘是不反感在下了。那在下明日便来订婚,如光娶的是妻子不是同僚,天资聪颖或愚笨又有何干系?”少年郎坦然自若,“况且,我家中关系简单,阿母爽朗直白,她会喜欢姑娘的。”
我喜欢,阿母也会喜欢的。
何将军万分思念自己的夫人:拉不住了,拉不住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宋家也是世家,求娶他的庶女,他若是还不愿意,容易交恶。
袁慎心中酸涩,他想不通为何宋奕可以如此直白热烈。
“是吗,如果不会嫌弃我的话,我愿意试一试。”很多人对她好,但都会嫌弃的说她,何幺幺和程少商一样,她们想要的是直白的偏爱。
在听到“愿意”那个字眼时,袁慎十分烦躁,愚不可及,亏他还教了她一年,她怎么轻易被男子的花言巧语哄骗了。
他和何父那么拉着,谁知道她自己应了。
出门的时候,袁慎嘴角已经没有了笑意,倒是宋奕笑容满面。
“今日多些袁兄,若非袁兄我此行也未必能遇到何姑娘。”面对宋奕的行礼,袁慎面色无异只是阴阳怪气道:
“宋编修勇敢,纵是没有善见,也能求娶贵女。只是这一见钟情,希望不是你哄骗女娘手段,若是用此种手段哄骗人,怕是会遭报应。”
袁慎上车后彻底冷脸,他今日就不该出来。
当时嘴欠什么非要拱火看戏。
他马车上,还有一块秀帕,是之前何幺幺包着糕点用的。
他一直没扔,如今看来生气极了。
袁慎向来不会在人前发泄不满,他拿起那块手帕团成一团,掀开车帘扔了出去。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侍从不敢说话,公子看起来很暴躁,过了一会,公子开口:“掉头!”
袁慎扔完便后悔了,那是绣着她闺名的手帕怎么可能随意扔出去。
可他回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胡人拓拔宥连正在给母亲和妹妹挑选中原特产,谁知一阵风一个手帕吹到了他脸上。
手帕上面绣着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在吃草,右下角还有个名字:幺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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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善见一个励志于给自己老婆找老公的男人。
给宋奕拱火结果烧到自家粮草,生气扔老婆东西,结果给老婆又牵了一段情缘。
大冤种袁慎,等他看清自己感情并能管住自己那张口是心非的嘴时,他会发现,原本何幺幺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结果现在一堆人。
袁慎一个——因为拧巴口是心非生生把追妻难度从0拔高到100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