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清筠在八点三十到了公司门口。
这基本是她的习惯。但让她有点惊讶的是，她刚从车库出来，坐电梯上楼的时候，电梯却在一楼停下了，镜子缓缓分开，楚南樛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
“啊，抱歉。”他挠了挠头，“我有点怕迟到，所以昨晚来兼职了一晚上的临时工，当保安，看看监控什么的。”
为了避免第二天迟到，第一天直接在公司住了一晚……见到这种令人敬佩的守时观念，连顾清筠都被折服了。
敬佩之余，她忍不住问了个问题：“我记得你说你是个网络小说作者？”
“对啊。”
“你昨晚不用更新的吗？”
“不怕，我攒了存稿。”他的语气甚至有点自豪：“虽然作者大多会告诉读者他们已经把存稿全部发出来了，但只要不是爆更，大家手里或多或少都会攒着一两章存稿的——当然，再多就没有了。”
“……真是考虑周全啊。”顾清筠有种“长见识了”的惊叹。
楚南樛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我们能去您办公室了吗？”
他不安地看着手表，仿佛迟了一秒地球就要爆炸了。
顾清筠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什么都没说，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镜中他们的倒影并肩而立。电梯开始上升了。
……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灿烂的红霞已经成了抹若有若无的红光，仿佛随时可能消失。顾清筠停止讲述，看着窗外空无一物的天空。
“后来呢？”何牧云正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想下楼拿一包瓜子上来。
“你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十五楼。但他突然说想走走，自顾自地从九楼下去了，我想拉住他，却没成功。”
“他跑得很快？”
“不快，但我没拉住。电梯门关上后，我再次看见他是在地下五层，他昏倒在那里，被保安看见，打电话给我，我才赶过去。
“地下五层……”
何牧云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当然知道那是哪里。
“所以我现在也不敢把他送到医院去。”顾清筠扶着额头，满脸疲惫，“但总不能把他就这样放着。”
“不送医院是对的。”何牧云坐进房间里的小沙发，“让我来看看现在的情况：你莫名其妙地答应让你的相亲对象到你办公室聊事情，结果他半路自己跑了，还莫名其妙地晕倒在研发区昏迷不醒，最重要的是，你既不知道他为什么去那里，也不知道他怎么去的！”
“总结的很到位。”
“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夸我了。”何牧云生无可恋地抓起一本小说盖在自己脸上，“你现在有啥打算吗？我建议你把他弄去做个检查。我可不敢随便碰这个奇葩。”
“送去做检查？”顾清筠蹙眉，“在叫你来之前我为了避免他这样一直睡下去把自己饿死已经请人私下看过了。”
“结论是？”
“我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结论是他非常健康，而且他们甚至还建议我暂时别给他吃东西。”
何牧云想起那人的面容。好吧，两天啥都没吃，看起来也没啥问题，可能确实不需要吃东西。
“再然后我就把你叫来了。”顾清筠总结道，“我查了监控，他晕得毫无征兆，可能我还是得亲自去看看那个地方。”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早上，正好又该测试了。”
“那祝你好运。”何牧云坐直，书本从他脸上滑落，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我有点困了。我的房间在哪？放心，我要求不高，有张床就行了。”
顾清筠只回了他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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