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打上天空，就连机枪也没有闲着。大家都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就真的打中飞机了呢，甚至是油箱。
这一夜，不安稳。我们的飞机不能到这里支援我们。他们正在更东方，与义军的主力部队战斗。
轰炸持续了半个小时，但之后，谁也没有心情再继续睡觉了。营地里，搭起来的木屋几乎全被摧毁，战士们也死伤不少……
天亮的时候，上尉找过来了。
“少尉！”他喝道，“如果没有错的话，造成这次空袭的，是你负责管理的人吧！”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我咬了咬牙，低下头。
“报告上尉，是的。”
“谁！给我站出来！”上尉咬牙切齿。
我身后，从一众灰头土脸的战士中，迟缓地走出来一个人。
正是昨晚因手臂疼而点蜡烛的那个人。
“处死！”
上尉下令。我有些慌了，立即抬头看向了他。
“上尉！”我急忙出声，但已经有两个战士过来，把人控制住了，“上尉！请您不要这么干！我们的损失已经很大了，人也死了很多，士气也很低落，为什么还要自己杀掉自己的人呢！”
“不给他点教训，不给所有人点压迫，再这么涣散下去，你觉得我们还能活多久？”他吼道，我不能再回答了。
我怔在原地，上尉怒气冲冲地远去。我闭紧了眼睛，等待着从树林中传出的那一声枪响。
“砰！”
有一丝泪从我的眼眶溢出。
我还是谁都没能拯救。
半个月后，在一片混乱之中，南宫突然出现了。像他这种地位的人会出现在这里，真是令人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当时我们接到通知，不少义军将会在几小时之后到达这里，我们的人数不足以匹敌，所以我们只能收拾东西屁滚尿流地跑了。
“卲！”
有人叫了一声，我没有反应过来那是在叫我。
“邵！”
我渐渐辩识出那个嗓音，意识到好像是南宫。我一转头，便看到他往这里大步走来。
“少校？”我十分吃惊，停下了手上收拾枪支的动作。
“李宸！”我叫了一声，示意他过来。一是见过南宫，而是接替我收拾军火。
“少校！”他也显得非常惊讶，我让他帮我继续干活。
“您怎么来了，少校？”
他的脸色很凝重，把我拉到一边，沉声对我说：“我们败了！”
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我早已对这场战争的胜利不抱希望，但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很受触动。
“真的……吗？我们真的输了？是……义军赢了？”
他不再言语，点了点头。
一时间，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一种失望、挫败、屈辱、不安、惶恐甚至害怕，在我心头杂糅着。
“现在很少人知道这个消息……只有校官及以上的人才知道……”
“那你为什么……来告诉我？”
甚至，还只身一人跑来这等危险区域……
“我……我其实想说……你快走吧！”
“什么？”我不由地一愣，惊讶万分，声音也微微大了一些。不远处的李宸立即看向了我这边，也有几个战士向这边张望。
“我……难道当逃兵？”我的声音缓下来，也沉下来。有一种不敢置信与一种军人的骄傲，开始激荡，那不允许我这样做。
南宫沉默了。他很纠结地皱紧了眉，闭了闭眼睛，又突然睁开，目光如炬：“你不是军人了！”
他用力地扯下了我的肩章和领章，又一把将我的头盔掀翻到地上，动作有些粗暴，仿佛就在一瞬间，我怔住了。
“少校！”
“啪！”
他用力地甩了我一个巴掌，我捂着脸，浑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随即，他又抽出了我腰间的手枪，抵在我的腰上，又突然将我抱住，伏在我耳边，声音颤抖地说道：“对不起……你走，你一定要走……请你走……到了义军那边，一定要等我……我想……你应该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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