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南宫应天，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部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
“回答我的问题。”
“我叫卲。”
还记得那个夜晚，我来到他的家，换了衣服之后，站在他的面前。
“你的姓氏？”
“我没有姓氏……”
“呵呵。”南宫应天笑了两声，眼眸一暗，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的父母，是义军的人吧？”
我一下子愣住了，脑中瞬间“轰”地一下，一片空白。就连心脏都在颤抖。
他知道我的家人是义军的人了？那我是不是……要被处决了？
“这么害怕干什么？我不会杀你。”他微微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已经说过你是我的部下了。”
我没出声。
“就算你的思想被你的父母污染，我也会将你洗涤干净。”
他竟然说“污染”。
我容不得自己的父母被诋毁，容不得义军那高尚的思想被诋毁，“倏”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眼神有多危险——在这种情况下。那种炽热与坚定，在之后不久我就会知道那是致命的。而此时，南宫却是笑了。
我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义军的领地里，发现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容忍我这个成长在义军思想下的人。当时我并没有想这么多，直到多年以后我“安详”地在义军的狱中回想往事时，才发现这一切的异常。
我看见他那年轻的脸庞上攀上笑意，如黑曜石般的瞳孔中透出亮光，俊逸的面容竟一时间拨动了我心中的一根隐晦的弦。他大概也只有二十出头，风华正茂，血气方刚。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眼神，我很喜欢。”他嘴角的笑容微微扩大，“只身前往死人堆，看你还不想离开的样子。怎么，摸到死人，不怕吗？”
“我怕……”
我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又轻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在之后的两个月里，我没有再见过他。但是我也经受了很多训练，强度与日俱增。我也学会了截拳道，作为特技。
当我再次见到南宫，是在半年以后。
“我听过了教官的汇报。”他冷静而理性地说道，坐在高档的沙发上，看着笔直站在他面前的我，“干的不错，不过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半年的训练，已经让我的体能增强了很多，身体也远比以前结实。在这里，有一切生活的保障，当然对于我的各种教育也没有落下。总的来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会努力做得更好，少校。”
在这里，我已然成为武顶势力的一员。经过半年的思想“打磨”，我虽然还没有达到对武顶死心塌地的程度，但也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厌恶武顶了。不管这是不是我自愿的。
“今天带你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战场。”
是的。
半小时以后，我们抵达了前线战场。
此时我已经是上等兵了。这对于新人来说，晋升得已经很快了。但我也知道，这是因为南宫才如此。
我听见炮弹声此起彼伏。
我听见飞机的隆隆声。
我听见机枪哒哒的声音。
我看见血液飞溅。
我看见肉体倒下。
我看见人类的疯狂。
罪恶的因子弥漫。
南宫就站在我身边。我不禁出声：“少校……”
“这就是战场。”他平静地答道。
我感觉到此刻的南宫与以前不太一样，就算是半小时以前，也不一样。他的语气，他周身的气场，都变了。在来到战场的这一刻，都不一样了。
就是这一次，让我意识到，也许义军和武顶势力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不管究竟谁对谁错，上了战场就是制造杀戮的机器。当时是我虽然尚涉世不深，但我本能地厌恶这种杀戮。我隐隐意识到，当务之急不是双方在屠宰场上一决胜负，而是先停止战争，尽可能地减少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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