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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妄梦生

第七章(上)

抉择

“项芫未死,领项军余部势力降于宫门前,刘卿大喜,将其迎入宫中,封浍州郡王,号北城,赐郡王府。朝中波荡不已,不少大臣纷纷表态,有谴责之意,也有拉拢之心。项芫不予理会,于朝廷之上立誓,此后不与世族联姻,不纳朝官之女。”

“狂妄。”

“你倒像变性了。”虞珺斜着眼瞧我,意味深长。

“不过复出之际,要放这番话,不是狂妄是什么。”我轻笑着于她一记眼,她这才换了神色,挽上我的胳膊。

这些时日许多曾与芩家交好的世家纷纷谴人送些东西来府上,是要看看芩裳这人如何的。不过项芫怕扰着我清净,全都拒了,惹得他们不如意,刘卿借皇后生辰宴要我入宫,平了众人的好奇。

项芫这几日都被留着宫中,不知他们又划谋着什么。

虞珺与我说了许多世家族辈的琐事。陈家家主陈庄的妻子是江家长女江芷晴,江芷晴从小与芩裳母亲交好,形同亲姐妹。江家早在几年前被江湖势力所灭,余部势力已并入陈家,陈家如今在朝中的权势庞大,极力反对刘卿册封郡王一事,许多官员随之附和,朝中很快形成两派对峙。

僵持不下之际,殷家长女殷念携父之命,同吕氏于朝廷之上力挺刘卿旨意,局势之利倒向项芫,项芫又应下边境战事。陈家见局势不利便立即转态,遵从刘卿旨意,并表示会出力援助边境之事。

“我听着说生辰宴后,那殷念要来郡王府上住上一段时日,与项芫一同商讨边境之事。”

“嗯”这些事项芫先前与我说过一些,我倒也明白意思。

殷嘉常年重病缠身,嫡子殷鄱平无朝政之心,殷念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文武双全,曾与殷家军立下战功,如今代父上朝情有可原,参与朝政自是无人敢驳。

“你觉着好?”虞珺凑得更近了些,表情凝重着对我说道“项家与殷家乃世交,殷家在殷念出生时便有意将她许给项家长子,谁料那项荣之虽有才能,缺体弱多病,不过十五便病逝了,如今项芫复出,殷家如此鼎力相助,怕是要有将殷家许给项芫之意。”

“不若如此,你说说他殷家为何站在项芫这一边,单是因吕氏不成?自是不成,项芫是何能力,各世家有目共睹,就算没殷家势力,单是吕氏,项芫日后在朝中势力便也不会在陈家之下,殷家可谓是可有可无,他们此时却力挺项芫,不过是找依附之主罢了。”

“你要说着什么?”虞珺所说的,我自是明白,还是存疑看着她。

“陈家虽不会与吕氏作对,可早就压吕氏一头,殷家一直以来行事低调,可在颍江一战后势力迅速壮大,项家复出他们可有可无只是表象,如今殷家也是压吕氏一头,这就是为何殷家同吕氏联手后陈家便转态了,日后项家在朝中权势如何殷家的态度至关重要。”

“项殷两家联姻的事,绝对有戏。”虞珺此话确实不错,若此时项殷两家联姻,两家势力在朝中的根基自是牢固,陈家日后如何排挤亦是无用之功。

可她偏偏漏算了蔺家,这便是为何刘项要用芩裳的身份保着我,那是芩裳母亲蔺沁姚的母族。蔺家定会安稳朝政,谁要强出一头,他们会毫不留情打压,而刘项在赌他们有恻隐之心。若是成了陈家终究会败北,若是不成便是白白折腾,还要另寻法子。

“你怎得出神了?”虞珺见我回过神来,收了在我眼前晃着的手,眼神很是复杂,好似丧了气般。

“我若是死了,你可会记得我?”我苦笑着问她,心中觉着生死并非什么令人难过之事。

“呸呸呸,你好着呢,怎么会死?”虞珺白了我一记眼,不喜我说这不吉利的话。

“你们瞒着我,便当我不知道了,我自己的身子如何,我怎会不知?若不是如此,你又如何说出这些话?”我低着眉摇了摇头,叹着气对她又道“我执意要嫁他便成了自私自利,不过将死之人却还要扰着他,你们可皆是这般觉得?”

“我并无此意,我只是怕你被骗了。他虽立誓,可如今你独自一人无人撑腰,那些世家也不会把那些话当真。你瞧那刘卿,他说爱苏瑶,可他早娶了吕昭为妻。”许是我的丧气话将她惹急了,她忙着解释,见她代入情绪,知她不再怀疑。

“你不是心悦韩慎,又要嫁陈子臻?”我问着,觉着有些头疼,虞珺则是一头雾水的瞧我,半晌才问到“陈子臻是何人?”

我见她的模样,也成了自己的目的,捂着头喊疼。陈子臻不过是我先前梦里的人,她自然不识得,也任由这她将我扶回屋内。

“芫哥哥……”我好似抱住了谁,便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瞧去,项芫不知何时回来了,停了替我理着被褥的手。

“昕儿?”我故作不解的看着他,有些生气的问他“昕儿是谁?可是这几日将你拌在宫里的美人儿?”他听我说着,好似松了口气,我装作生气的模样一把推开他,别过脸去。

“哪有什么美人儿,我不是在宫中商议边境之事。你莫要生气了,听到你身体不适的消息我抛了他们,赶着回来瞧你呢。”他捧住我的脸,宠溺的说着

“真的?”我扒开他的手,不情愿的问到。

“自然是真的,那些事哪有你重要,你若不愿,我便不去了,要你开心了才好。”

“哼!油嘴滑舌!”虽然嘴上说着顺口,我心里却觉得别扭得紧,找了理由就要歇下。

项芫在我床边呆了许久,见我真的歇下了才离开,我忙起身跟着他出去,偷偷跟着他一路去了药房,听着他将我醒来后的的事告诉苏瑶。

“项芫”苏瑶只是摇了摇头。

“那她为何又清醒了?”

“你可曾听过回光返照?”

“你是说,将死之人……”

“不过是用蛊虫吊着她的命,只能给你们争些时间让陈家早些倒台,但没有可能活过两年的。”

“我想带她走。”

“项芫,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你带她走,没有我在,她也活不过半年……怎么?怕她恨你?她如今没了神智,不是先前那人,只知道是因为救你才中的蛊,你不说我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真相呢?”

若我没恢复神智,我会如何想?每每与他一处,心中的不甘便独独吞噬着我一整颗心,我贪婪的只想与他在一起,他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不愿意面对死亡,想好好活着,与他一直在一起很久很久,直至他不爱我,我才能知足,我才会甘心。我是要自私了,就是要嫁他作妻,不论他们如何议论,不论日后会如何,许是好的或是坏的,我不愿这般轻易放手,便是要死了亦是不愿。

可那是范清清,不是我,从他选择项家时我们的路就不同了,我的心就不在他这了,我追寻的一直是属于自己的自由。

我活不成自己,生性淡然,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该到哪儿去,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要向着走光的地方去才不会畏惧以前,只能向往万水千山,才能有所慰藉。

自项家出事后他的命便不单单是他项芫的了,而是整个项族的。他再不能像以前一般随心所欲,听我稚嫩的想法,与我说那些逍遥自在的生活。他背负的是我此生都无法理解的使命,是我如何都不懂的情感。

他那日问的不是愿不愿等他,是要我舍弃向往的自由陪着他一同回到尔虞我诈。可我自私,我不愿的,我无法感同身受,便要断了所有,只想自己离开了,不在想他念他。

瞧着他的模样,我忽而又觉着心被狠狠的揪着,如何也放不下。我如同背叛者一般,留他一人面对一切,就像他说的不会让项家的事扰着我,自己独自承受一切,要放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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