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小姐回来知道了要生气的。”
师天易回头瞪了那丫鬟一眼,“你们不许告诉我姐!不然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丫鬟们低头弯腰退到后面,师天易才走进师长袖园内,推开了丫头的房门。
“这几日只顾着那小子,差点忘了府里还进来个小姑娘呢。”
“哎!不留下照顾我啊?”
师无嗔看也不看身后装可怜的巫寅,“我还有妹妹要照看,没工夫管你。”
等师无嗔走后,行夜才在巫寅跟前出现。
“公子,摄政王的马车今夜就到。”
巫寅的眸色暗沉,盯着师无嗔走的方向看了许久。
“行夜,他和他妹妹在太守府上住的如何?”
行夜又往下低了低头。
“公子,师务道之子师天易,生来宠溺成性、骄纵蛮横,师公子在太守府内住的并不好。”
“嗯。”
巫寅上了马和行夜赶回客栈。
“白行川既然来了,本宫也得对得起他找人不远万里来青城刺杀才是。找几个人去暗中保护师无嗔。”
“公子,师无嗔身边有寒鸦阁的人。”
巫寅皱了眉,“北门的人?”
“是,在青城城外。师公子好像也不知道。”
“那应该是顾阁老的人。算了,一个人去就行,他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禀报。”
“喏。”
“你是谁啊?”
师天易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丫头,小脸可爱得像个瓷娃娃一样,师家还有闲钱把捡回去的小丫头养这么好啊。
“别害怕,我是你天易哥哥,过来,哥哥带你玩。”
丫头抱着棉被缩在床角,说什么也不过去。师天易有些恼了,伸手指了两个下人。
“去把她给我拖出来。”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着没有上前。
师天易走过去踢了两脚。
“没听见啊,主子的话都敢不听了?快去!”
被踢了两脚,两人才慢慢走上前去,只是看那小丫头可怜,也没用力拽。
“别过来!啊!我要哥哥,无嗔哥哥!走开走开……”
师天易听得头疼,喊了个门外的丫鬟过来,“塞上她的嘴,吵死了。”
师明堂自视清高,对自家至亲都不出手相助,都死了,他府里出来的人谁还在意死活?
丫鬟一步一停良久才到了丫头跟前,只是劝着,“小小姐,别喊了,别喊了……”
“小公子,人到了。”
师天易看了眼外面站着的老鸨,“正好,你们带她走吧,不干净的东西我府上可不要,随你们怎么处理。”
那老鸨瞧了一眼,看着水灵别提多高兴了。
“哎呦,小少爷,这……要是不干净我也不能要啊……”
师天易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什么意思,花月楼里调教姑娘的可都是些糙汉子,师天易嘴角一勾,“干不干净,您验验不就知道了?她不听话正好教教她规矩。”
“哎呦呵,小少爷您明事理儿,那我……”
师天易挥挥手,老鸨带着人进去,下人出来关了门。
“你们少爷呢?”
下人看着师无嗔支支吾吾的,“少爷在,在小姐园里。”
师无嗔慌了神忙往师长袖园里跑去。
师天易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敢对丫头动手,我杀了你!
“让开。”
师天易一看师无嗔来了,忙叫人过来。“拦住他。”
“师天易,你就是个禽兽!”
师天易躲在几个仆人身后。
“我们凭什么帮你养这么个废物?去了花月楼她还能自己挣银子呢,照样吃饱穿暖。”
“猪狗不如的东西。滚开!”
“你别过来啊,你要是敢伤我,我爹一定会把你们赶出去的!”
眼看着师无嗔拔了剑,师天易更不敢上前了,下人们也频频后退。师无嗔一脚踹开房门,把老鸨吓得一惊。
上前抓起男人的手就扔到门口,揭开外袍给丫头披上,那老鸨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的。
“谁啊?这姑娘已经卖给花月楼了不知道啊?”
丫头上气不接下气地抓着衣赏躲在师无嗔怀里哭,“无……无嗔哥哥,丫头没有……他们是坏,坏人……”
师无嗔拍了拍丫头的背,就要把人抱走。
“要卖姑娘给你的是师天易,你去找他去。”
那老鸨看了眼被打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看师无嗔手里的剑,没再出声。
来青城原是为了避难,想着舅舅能帮着查些真相,现在看来,只能自己另寻出路。师无嗔抱着丫头到了自己房里,丫头看了一圈,房里陈设很是简单,连个帷帐都没有,都是些旧木头。
“收拾好衣裳,一会儿哥哥带你走。”
“嗯!”
拉着丫头刚到前门,却见师务道的马车停在门前,后面还有辆马车,差不多的车饰。师无嗔拉着丫头侧身躲着,“嘘,别出声。”
丫头眼角还带着泪花,捂紧嘴巴睁大眼睛看着进来的人。
是桥上那个戴面具的!
师无嗔看着师务道点头哈腰的姿态只觉嘲讽,认出他身后的人时不由又皱了眉。怎么是他?他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平城现在又在青城?
丫头拽了拽师无嗔的胳膊,师无嗔低头听丫头悄声说,“无嗔哥哥,那个人,是桥上戴面具的。”
师无嗔揉了揉丫头的头发,“记得真清楚。”
“嘿嘿。”
看来他和爹娘的死也有关,得先留在这儿查一查。
师无嗔解下自己的佩剑,塞进丫头手里。
“丫头,拿着这个去一路去城西,路上要是有人跟你问起我,提到我的名字,你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让他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你一路跟着他,别乱跑,哥哥办完事就去找你们。”
丫头抱着剑有些担心,“哥哥……”
“别害怕,那人长得很好看,不会伤害你。”
送走丫头,师无嗔又潜进前院,在窗后听着里面的谈话。
“王爷,您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来人,上茶。”
白行川只闻了茶香,就放下了。
“这……”
“本王喝不惯这茶,太守只管说就是,不用费心。”
师务道擦了擦额头的汗,“王爷,下官家中还有一儿一女,在位这几年,虽说没有大功大绩,可也是劳心劳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在摄政王掌控下,下官哪敢知法犯法,您说这不是有人成心污蔑下官贪污吗?”
白行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前厅的一桌一椅,“太守所言本王也明白,只是有人堂前告了状,本王也不能就此一面之词回了去,总要给个清楚。太守既公正清廉,那便查个明义清廉也好堵住他们的嘴,太守说呢?”
师务道哆哆嗦嗦端起茶送到嘴边,茶水洒了一点出来。
白行川瞥了眼窗户,“本王听说,师明堂之子师无嗔如今也在太守府上?”
师务道有些摸不着头脑,“是,是,在呢。妹妹一家惨死,实在不忍看他一人在外流浪。”
“惨死?阳城太守的控罪状你不知道?”
师务道忙不迭起身跪下,“摄政王明鉴!控罪状还未呈至圣上面前,然师明堂一家灭门,手段残忍至极,不像朝廷所为。”
白行川前倾身子,低眸看着师务道,师务道只往下俯身,不敢去看。
“这么说,你也觉得控罪状是假的?上面一共十条罪状,每一条都能判师明堂死罪,你以为朝廷不担心?”
师务道忙磕了头,“摄政王提点的是,圣上果断,先下手为强。”
白行川又坐回去,轻抬了手,“起来吧。首相心慈,留了他的血脉,你且好生照顾着。”
师务道慌张起身站着,说什么应什么。
“说来,上元一日本王随苏相二公子游玩,见过师无嗔一面,不知如今……”
“下官,下官这就去请。”
师无嗔听了许久,却总心里不安,控罪状当然是假的,但皇上查也不查就信了,是多疑吗?还是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闪身先回了自己房内,又跟着来传话的丫鬟去了前厅。
“无嗔外甥,来见过摄政王。”
师无嗔看了眼弯腰施了礼,“罪臣之子师无嗔见过摄政王。”
白行川也没应,起身走到师无嗔身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看得师务道揪着心。
“王爷?”
白行川亲手扶起师无嗔,摸着手臂不对又撸了袖子。
“你……”
“起来,如何伤得?”
白行川在问师无嗔,看得却是师务道,师务道忙上来找补。
“家子顽劣,想是他二人戏耍时摔的。”
师无嗔看着师务道不停给自己使眼色,挣了挣收回手。
“劳王爷记挂,确是不小心摔的。”
白行川也不多问,问的也都是早就有人和他禀报过的事情。
“送走了?”
师无嗔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不解,自己家与摄政王并无瓜葛,自己也不曾见过他几次,多了也就是听的坊间传闻,说摄政王心狠手辣、面目可怖,又有说他熟读四书五经、善兵法,文可安天下,武可定乾坤。他这么关心自己是什么意思?
“是,丫头性子皮爱玩,脑子不灵光,怕给舅舅添麻烦,所以送给旁亲照顾了。”
白行川没再问,临走又从怀里拿了瓶金创药递到师无嗔手里。
“这药本王用过几次,不会留疤,收好。”
师无嗔暗自嘀咕,难怪看着冰肌玉骨。
师务道悄摸看看摄政王又看看师无嗔,看摄政王上了马车要走,忙高声喊了,“王爷,明日家中设宴,小女及笄,还请赏光。”
白行川低声应了句“嗯”,马车就走了。
“无嗔啊,你与白行川……”
师无嗔疑惑地看着师务道。
“就是摄政王……”
“不熟。”
说完师无嗔就回了院子,师天易刚被自己吓过这几日应该安分了,明日……师务道是想把师长袖送到摄政王府上吧?
吃了些点心,师无嗔还在想着怎么接近白行川,他位高权重,想必知道些什么。
想了许久,师无嗔叹了口气,若是阿姐还在就好了……
也不知丫头遇上巫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