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因低头，看见一张叠了又叠的小纸条，她顿时明白了这是从哪里来的，再一抬头，果不其然，又对上了张敏的眼睛。她眼里半是懊悔半是恳求，懊悔自己没把握好距离，扔错了人；又恳求吴因别把她捅出去。吴因有些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确定了身边的同学基本上都还在埋着头答题，没有人注意到这张小纸条，才无比谨慎地伸出脚想踩住那张纸条。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监考老师的声音，吴因被他吓得一抖，当即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脚抬到一半，一动也不敢动。
监考老师绕过来捡起纸条，打开看了一眼，满脸严肃地问吴因：“这是谁写给你的？“
“是她，但是这不是——“吴因指了指张敏，开口想为自己辩解。
“行了！都被我当场抓到了，你还要狡辩！“这个男老师有一张长长的马脸，眉梢眼角都往下垂，看起来很不好讲话。
“我不是狡辩——“吴因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他打断了。
“你给我出来，“他有些粗鲁地把吴因从座位上拽起来，吴因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膝盖撞上椅子腿，腰磕在桌角上，一下子疼得说不出话来，”你也是。“他又去拽张敏，一只手一个地把她们两个人往教室外面拽。
大家这下都没有心情答题了，全伸着脖子不明所以地跟着往外望，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考不考试了？”坐在讲台前的监考老师敲敲讲台，“还有四十五分钟就交卷了，还没有填答题卡的抓紧时间。”
“老师，您听我解释，我和她——”吴因揉着腰，跟那个老师辩解道。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马脸老师沉着脸，拿出手机，“现在就打电话，叫你们家长来。”
“不是，老师，我真的——”吴因真是有苦说不出。
“你这同学怎么回事？我亲眼看到你准备接她的纸条，我难道冤枉你了吗？”马脸老师被吴因几次辩解惹得心烦，直接拉着她们进了最近的一个办公室。
“你说，你的纸条是不是要传给她的？”马脸老师问张敏。
张敏一直低着头，听见他这么问才抬头看向吴因，她一直看着吴因，眼神很复杂，好像有些歉疚。吴因看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声如蚊呐：“是……是给她的。”
“你怎么！”吴因又急又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要狡辩！”马脸老师一拍桌子，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打电话叫你家长过来，这件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吴因迟迟没有接过手机，“我妈妈在天州出差，不在北城。”
“你先打。”马脸老师把手机给了张敏，又问吴因，“你家里没有别的大人了？今天你家长不来，你也别想走！”
吴因梗着脖子，倔强地说：“我没有作弊，你就是叫我家长来也没有用。”
“今天必须把你家长叫来，”马脸老师稍微冷静了一些，“你这个属于联合作弊，行为更严重，考试之前德育处出了好几条公告了，为什么还不能引起注意？”
吴因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这么误解过，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百口莫辩。她有点赌气地把头转到一遍，郑如蕙今天才出发去的天州，怎么能因为这件事把她又叫回来？
“你打不打？”张敏已经打完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马脸老师，马脸老师摆着脸问吴因，“不打我们今天就在这儿耗，你的考试成绩全部取消！”
“凭什么啊？”吴因真的有点欲哭无泪，她有些忿忿地拿过马脸老师放在桌上的手机，“如果最后证实我没有作弊呢？”
马脸老师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下。吴因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只好打开拨号键盘，难道真的要打电话给吴陆吗？她的指尖停在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马脸老师也不催她，在旁边看着她的动作。吴因犹豫了一下，删掉了刚刚输入的号码，拨通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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