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因有点忐忑地把手机放在耳边，“嘟——”了几声之后，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也是，陌生的号码打来的电话，一般人确实不会接，再打一次吧，吴因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了一遍号码没有打错，又打过去。
又是漫长的“嘟——”声，大概响了得有二十秒，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您好。”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因为是通过电磁波传播的缘故，他的声音带上一种奇异的电流声，“我是程子凌。”
“子凌哥……”吴因一听见他的声音鼻头就开始发酸，积蓄的委屈蠢蠢欲动，眼泪感觉像是要往下掉了，她赶紧把头仰起来，眨了眨眼睛。
电话那头的程子凌似乎是没想到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吴因，一时也愣住了，吴因没有说话，他也一言不发，只有轻微的呼吸声顺着电流交换。“出什么事了？不是在考试吗？”良久，程子凌看了一眼时间，问道。
“你现在有空吗？”趁着程子凌没说话的空当，吴因好不容易压下了自己的哭腔，“你能到学校来一趟吗？一号教学楼三楼东边的办公室。”吴因问完了才开始紧张，但是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打电话给谁了，如果程子凌不同意的话，她可能只能打电话给吴陆了。或者就坐在这里跟马脸老师耗着吧，这个想法突然跳到吴因脑海里，成绩取消就取消，大不了就当一模没考，反正文综本来也就没考好。
吴因还在胡思乱想，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气，“好，我马上过来。”
“啊？你真的要过——”吴因话还没说完，程子凌已经把电话挂掉了，她把手机还给了马脸老师。话都还没说完就挂电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她垂着头，暗自担心着，程子凌要是知道自己是因为疑似作弊才被请家长的话会怎么想啊？该不会掉头就走吧？他要走也行，能不能至少把她也带上啊？
“打完了？”马脸老师靠在椅子上问道。
“嗯。”吴因不愿意跟他多说。
“等你们家长来了我倒要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教你们的，”马脸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跟个人的诚信有很大关系，考试作弊就是你们以后犯罪的开始！”
吴因气得都已经麻木了，脸上空荡荡的，没有也不想做任何表情，她根本不想听马脸老师的这些主观臆断。他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从始至终都在指责吴因，而旁边满不在乎地站在那里的始作俑者张敏却因为没有为自己辩解，没有受到马脸老师的一句指责。不过张敏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因她而起，吴因只是不幸被牵连其中罢了。
“老师，我们能先调监控看看吗？”一抬头看见办公室里的摄像头，吴因灵光一闪，立刻问道，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要调监控呢。
马脸老师显然是一直都没想到要去调监控，吴因一问，他明显地愣了一下。“你这个女生真是，还是不死心啊？”他横了吴因一眼，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给监控室。
“哎对，抓到两个作弊的，”他看着吴因和张敏，“我看看监控再确认一下，对，直接发我微信上就行了，十五考场，三楼第四个教室，靠东边的，好，谢谢了啊。”
没等一会儿，马脸老师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来消息了，应该是调过来的监控视频，马脸老师又挨个看了她们两眼，吴因也直直地看着他，张敏还没有正形地靠在门边的墙上，马脸老师低下头点开视频，皱着眉头看了起来。办公室内空气变得稀薄，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抽气机在把办公室里的空气往外抽，吴因呼吸有点急促，手心出了层薄薄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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