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固对不入流的小说家是这样评价的:“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意思是小说家负责收集民间的风土人情、八卦杂谈,打听百姓的辛酸苦辣,为足不出户的帝王提供一份民情报告,能够更好地治理国家,但是他们不像儒家礼乐教化,道家无为而治,法家严刑峻法和墨家兼爱万民,而是拘泥于小道,并且他们收集的信息掺杂着怪谈玄冥,很容易被用心之人利用,转而成为进攻政敌的有力武器,并且对于收录对象的话语也可能充满着粗言秽语,对其可读性大打折扣,小说家便在汉代后销声匿迹。不过好在近代中国小说家鲁迅先生,在编辑《古小说钩沉》的时候,对《青史子》这本先秦诸子格外好奇,秉烛夜读翻阅现有的类书古籍,终于找到了三条《青史子》的段落,撰辑为本,流于后世。那么青史子究极是谁?他有着什么样的思想可供世人挖掘?
青史子在班固的《汉书·艺文志》里有提到:《青史子》 五十七篇,古史官记事也。意思是青史子这本书是古代史官记录事迹的,但是笔者很好奇既然是史官记事那为什么不归入春秋类?不过青史子的身世在郑樵《通志·氏族略》第四,引《英贤传》说:“晋太史董狐之子,受封青史之田,因氏焉。”得到了答案。董狐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太史,文天祥的《正气歌》里有:“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赵盾族弟赵穿弑晋灵公后,董狐以“赵盾弑其君”记载此事,留下“董狐直笔”的典故。但是董狐的儿子是因为什么功劳而授予的土地就不得而知,有一点可以确定,青史子的文笔很好,西汉政论家贾谊采纳其对胎教的见解写入《新书》中,而《文心雕龙·诸子》中提过青史曲缀于街谈。
下面笔者把鲁迅的《古小说钩沉》摘录下来,以供大家阅览:
1.鸡者,东方之畜也。岁终更始,辨秩东作,万物触户而出,故以鸡祀祭也。(风俗通义卷八)
2.古者年八岁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居则习礼文,行则鸣佩玉,升车则闻和鸾之声,是以非僻之心无自入也。在衡为鸾,在轼为和,马动而鸾鸣,鸾鸣而和应。声曰和,和则敬,此御之节也。上车以和鸾为节,下车以佩玉为度;上有双衡,下有双璜、冲牙、玭珠以纳其间,琚瑀以杂之。行以采茨,趋以肆夏,步环中规,折还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古之为路车也,盖圆以象天,二十八橑以象列星,轸方以象地,三十辐以象月。故仰则观天文,俯则察地理,前视则睹鸾和之声,侧听则观四时之运,此巾车之道也。(《大戴礼记·保傅篇》)
3.古者胎教之道,王后有身,七月而就蒌室,太师持铜而御户左,太宰持斗而御户右,太卜持蓍龟而御堂下,诸官皆以其职御于门内。比三月者,王后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太师抚乐而称不习。所求滋味者非正味,则太宰荷斗而不敢煎调,而曰:“不敢以侍王太子。”太子生而泣,太师吹铜曰:“声中某律。”太宰曰:“滋味上某。”太卜曰:“命云某。”
然后,为王太子悬弧之礼义。东方之弧以梧。梧者,东方之草,春木也。其牲以鸡。鸡者,东方之牲也。南方之弧以柳。柳者,南方之草,夏木也。其牲以狗。狗者,南方之牲也。中央之弧以桑。桑者,中央之木也。其牲以牛。牛者,中央之牲也。西方之弧以棘。棘者,西方之草也,秋木也。其牲以羊。羊者,西方之牲也。北方之弧以枣。枣者,北方之草,冬木也。其牲以彘。彘者,北方之牲也。五弧五分矢,东方射东方,南方射南方,中央高射,西方射西方,北方射北方,皆三射。其四弧具其余各二分矢,悬诸国四通门之左;中央之弧亦具,余二分矢,悬诸社稷门之左。
然后,卜王太子名,上毋取于天,下毋取于地,毋取于名山通谷,毋悖于乡俗。是故君子名难知而易讳也,此所以养恩之道也。(《贾谊新书·胎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