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

　　想着第一次对顾清棠有欲念是什么时候。

　　还是少年时在棠山上，偶然一次下山经过酒肆，图个新鲜走了进去。却听里面有人念**，一字一句，喘息尽含。

　　偏是大逆不道师徒ll。那人一句一个孽徒喊的娇媚。

　　陆九朝跨间不对，不敢在听下去，匆匆回了山上。

　　暮春山上气候温和，颇有暖意，顾清棠便在山上寻了一处日光好的地方建了个温泉，吸棠山上天地万物之灵气，大助修为。

　　偏偏赶巧，寻他的时候，人在温泉汤里睡着了。

　　面容被热气蒸的粉红，眸阖着，眼尾沾染六月飞花色渐深。唇因热而微微张着。何等美人沐浴图。肩以上在汤之上，白皙肩膀微微泛粉，他实在很白。

　　陆九朝望的久久不肯叫醒。

　　最终还是顾清棠睡够了微微睁开眸子，黑瞳被水汽氲染。

　　泫然欲泣一双眸，勾走少年一颗心。

　　陆九朝连着几日都不敢见顾清棠，可棠山上又再无什么人，还是被顾清棠逮住。

　　“小渊，你最近怎么了？”顾清棠眉微皱。甚绝自己有需要和乖徒好好聊聊聊到底怎么了。

　　良师亦是益友的说了一大堆。

　　已经忘记了当时以怎样的理由搪塞过去的。只是师父却也真信了，半点未察觉。

　　可怜临江仙，到如今也不知当时的躲闪，是因为少年勾走那颗心

　　陆九朝想着晚上啊，要好好将此事告诉他，好好欺负他一番，再是泫然欲泣才好呢，等他还够了，是放他走…

　　罢了，只顾生前事，方才快乐一生。

　　况且，还的够与否，定量不是在自己。

　　月色入户，有人欣然起行，有人惴惴不安。

　　陆九朝走到他房里，顾清棠在挥笔写字，字迹草草，虽形体依旧好看，但字迹见心乱。他是最喜欢楷书那种形体方正，间隔有度的正书。此刻且体像神不似。

　　“师父啊。”

　　唤的灵动清澈。

　　顾清棠身子一滞，笔堪堪落下，晕染一片墨色。

　　陆九朝靠近了些，望见了他落笔书下的文字。

　　多是些闲趣东西，解闷用的，却看见晕染的那个字。

　　想来是要写“与君共勉”的，只是勉被晕掉，陆九朝修长手指一勾，夺过羊毫“与君共眠”。

　　靠的很近，陆九朝高顾清棠半个头，写字时得弯腰，此刻身体相贴。胸膛贴着身下人的脊背，不知何时，身子也不比自己宽厚了。儿时倚靠的脊背，如今竟也比自己单薄几分。

　　身下人衣襟之下身子不住抖动。

　　“师父，你那么怕我？”陆九朝声音低沉，似要埋在顾清棠颈间，言语从唇角轻拢慢捻而出。

　　顾清棠眸子微微颤着，长睫似蝶翼扑闪。

　　五月里夜里已有了些浅浅的闷热。不知是心滚烫还是热气凝结。顾清棠一颗心跳的飞快。

　　倒不是心动，是…是…是与徒弟，呸，旧日徒弟行这等违背天伦之事，臊的慌！

　　顾清棠好容易找出身子变化如此的缘故。

　　陆九朝又贴的近了些。t间物他并非不知。

　　“孽徒！”

　　忽的，记忆飘回那天夜里，陆九朝窝在房子里，黑沉沉的夜色里，翻来覆去不得入眠，跨间物沉重难捱。满脑子像着了魔，尽是白净的肩膀，泫然欲泣桃花眸，那样迷茫含着雾气的眸子。

　　十五岁正血气方刚，唇角溢出顾清棠的名字。

　　不知想到什么了，顾清棠听见陆九朝埋在自己肩颈处轻笑一声。

　　“师父，我好乏。你哄我睡觉好不好。”

　　顾清棠怎能面容不红，这分明是儿时他才会说的话！

　　“你，你…”

　　半天也没说出话，实在不知说什么从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