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敌不动我动

　　小燕子回到府里，没看到永琪，实在是有些困倦，便回房内小憩。

　　看到斗柜上装着谜语的小匣子，小燕子心痒痒，她拿出红色纸条，但是还没打开，便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这……是谁的恶作剧？

　　仔细一看，赫然一幅男女相悦的图案画在匣子底面，再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新婚之夜，打一地名。

　　小燕子想不出答案，便把它装回匣子放回原处，脑袋一沾枕头，就沉沉地进入梦乡了。

　　一轮落日挨着城墙缓缓沉没，昼与夜在都城边缘不动声色地交接，小燕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唤来半夏，“现在什么时辰？我好像睡很久了。”

　　半夏熟练地把床帐挂起来，“已是用晚膳的时候了，小姐，你该起来了。”

　　小燕子用掌根轻揉额角，“我睡这么久啦，怎么不叫我？对了，五阿哥回来了吗？”作为新妇，午睡这么长时间，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得夫君宠爱的“弃妇”。

　　“五阿哥早回来了，在书房呢，他早前吩咐了，说是等福晋醒了再一起传膳，这会子还在等你呢。”

　　这是她没想到的，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让他等了那么久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小燕子吩咐半夏备餐，在子苓的陪同下往五阿哥的书房走去。小顺子候在书房外，恭敬地向她行礼，“福晋吉祥，五阿哥还在里面，请容奴才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永琪出来了，小燕子欠身请安道：“五阿哥吉祥，请五阿哥一同前往用膳吧。”

　　“这两天你也累了，本来今天是要让你和冷叔交接府内的账务的，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两人并排走在前头，永琪不紧不慢地说。

　　永琪高贵的气质，从容的谈吐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心思真难猜，我睡过头误了事，他非但不恼，还要等我一起用膳，既是如此，也不见得他讨厌我。他说的暂时不圆房难道真是在为我考虑？或者只是缓兵之计，好让我安心做他的空头福晋，日后再把心上人娶回来。

　　虽是如此想，面上还是要做到恭顺，“是妾身失仪，一不小心睡过头，那就麻烦冷叔明日过来吧。”

　　两人共用晚膳，小燕子为了挽回贤妻良母的形象，主动给永琪布菜，他却道：“你不用照顾我，你也吃。”

　　小燕子应了“是”，便坐下来。得，看来不仅她在营造贤妻良母的形象，永琪也在营造善解人意的丈夫形象。

　　换个角度想，她已是五福晋，掌事大权在手里，就算他不喜欢她，这福晋身份是皇上钦赐的，轻易不可改变。

　　古来母凭子贵……

　　看来，那个计划势在必行，宜早不宜迟。

　　打定主意，小燕子用膳后便回房间了，永琪则是继续到书房处理公务。

　　虽说她对那事的理论知识掌握不少，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还是得搬出额娘压在箱底的小本本。

　　小燕子翻到匣子底层，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在小本本上有一件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红色肚兜——看着比往日穿的要短小了许多，后面只有两根纤细的红绳绑带，还有一件薄如蝉翼的绣着红色吉祥团云的浅黄色外衫，以及一条“偷工减料”的薄亵裤。

　　小燕子窘极了，心理建设的做得再好，看到这些露骨的物件仍是十分羞涩。她捧着它终于鼓足勇气翻开第一页，触目惊心的画面映入眼帘，她心跳骤然加速，脸上发热，手上的书犹如烫手山芋，一下子被她甩出去，落在桌子旁边。

　　做亏心事的人耳力异常灵敏。

　　小燕子尚且惊魂未定，门外传来脚步声，五阿哥回来了！她赶紧跑过去把书捡起，放回匣子底层，衣服尚未来得及放回去，便听到门外的请安声，小燕子急忙起身去迎接。

　　“五阿哥今天也累一天，妾身为您宽衣。”说罢便抬手给永琪解纽扣。

　　永琪看着她，竟觉得心情十分平和，公事上的烦闷和焦躁被她的温柔和体贴抚平了。

　　下人们把水放好后就出去了，都是伺候惯了永琪的老人，知道永琪不喜沐浴的时候有人伺候。何况现在新婚燕尔，小两口总是亲近些，哪里需要旁人在侧？

　　五阿哥径直地往沐浴间走去，半个身子泡在温热的水中，一天的疲惫消失殆尽，好不惬意。

　　丫鬟为他点了惯用的香，若有若无的薄烟丝丝缕缕飘散开，永琪双臂搭在了浴桶边上，闭上眼睛养神，放松身心。

　　练武之人的耳力比常人要灵敏些，那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双娇嫩白皙的手抚上肩头。

　　清甜的女声在头顶响起，“五阿哥，让芸儿服侍你沐浴吧！我是你的妻子，身心皆属于你……不圆房，也至少让我为你做点事情吧。”

　　一阵酥麻笼罩着永琪，他身体僵硬，喉结滚动了一下，微微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重新闭上眼睛，算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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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这可怎么办才好？”一声轻叹传来，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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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这一眼，永琪完全破功了，只觉得心跳加速，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动声清晰可闻，体内的血液也尽数往一处冲去，脸上一片霞红，隐隐发烫。

　　小燕子眨了眨眼，轻轻地嘟起嘴，“芸儿的衣衫不小心打湿了。”声音轻软得仿佛一朵云絮，传入永琪的耳朵里，浑身肌肤起了一颗一颗细细的颗粒。

　　“那你先去换件衣服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事实上，永琪实在是快受不了小燕子的撩拨了，你再不走，我怕我忍不住！

　　小燕子却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把手搭在永琪肩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手撩起水来给他洗去身上的泡沫，“芸儿没关系的，这是我特地给你调制的沐浴膏，味道清新怡人，还有养生安神的效果，你觉得如何？”

　　永琪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眼眸愈发暗沉，鼻息也带了灼人般的温度，快要听不清小燕子在说些什么了，只随便回答了一句：“嗯……”

　　声音沙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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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哗啦”地站起身来，跨出浴桶，一把抱起小燕子……

　　是夜，一张大红色的画纸上，一弯明月高挂，渐渐地，渐渐地它躲到了云朵身后，害羞着不肯露面。时不时有一两个流星划过天空，给这寂静的夜空带来一丝光热和活力，在到达天际之时，又融入了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束乳白色的尾巴证明它来过。窗沿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悄然绽放在暮夜之中，娇美，艳丽，随着微风的旋律轻轻地摆动着腰肢起舞。旁边的一颗种子也往下扎了根，悄然破土而出，冒出了嫩绿的芽叶，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期待和信心。好一副秋夜月色图，暗香浮动月黄昏，情景交融，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