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嘴里的橘子吞下，沾有汗珠的喉结上下滑动一秒。
“吃饭了吗？”江竹皓关切地问，此时的他正将白衬衫套上头，穿戴整齐，提上一箩筐杂草，拉上了江滚滚的小手。
谭新月有些愣神，摇了摇头，又点了两下，然后又摇了摇头。
“到底吃了没吃啊？”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他有些捧腹。
“吃了，但又没吃。”谭新月觉得自己这样回答很精准确切。
“走吧，我请客！”
正午空旷的原野上，因为三人齐肩同行的和谐背影而显得分外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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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趁热吃吧。”江竹皓端上一大盆热腾腾的豆腐脑，香气扑鼻，一点儿都不逊色于早餐店。
他用勺子盛了两大碗，一小碗，三人低头开始吃。
“咳咳…咳咳…”
“怎么了？不合胃口？”
“豆腐脑为什么…是咸的啊？”
谭新月咂了咂口腔里的咸涩，有些难以置信。
“豆腐脑，不是咸的，难道是甜的不成？”他打趣。
“对啊，我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甜的，你们…吃咸的？”
“嗯。”
“为什么？”
“…和你一样，从小这么吃。”忙碌了一上午的江竹皓早已饿的肚子空空，一大碗豆腐脑三下五除二光盘。
“那好吧，我…”
“新月姐姐，这个送给你！”江滚滚手里珍宝似的捧着什么，她慢慢张开手掌，稚嫩的掌心上躺着一块黄灿灿的柑橘皮，上面画着一颗心，还有笑脸。
谭新月顿感一阵暖意。
“谢谢滚滚。”她看着女孩纯真的笑脸，心里暖洋洋的，眼眶里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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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皓正在把割来的杂草喂给兔子，它们争先恐后地吃着，吃得很香。
谭新月闻了闻手里的柑橘皮，散发着从未有过的香气，那味道满是热闹与喜悦，像是圣诞。她随口问道：“你们去年圣诞节收到了什么礼物啊？”
“圣…诞？是什么意思？”江竹皓疑惑。
谭新月有些怔住，但还是耐心地解释：“就是有个老爷爷会在那天送上你最想要的礼物。”
“那…圣诞，是鸡蛋还是鸭蛋？”江竹皓正在给笼子里的鸡喂食。
“不是鸡蛋也不是鸭蛋，嗯…可以是鸡蛋也可以是鸭蛋，总之就是看你想要什么。”
“那你喜欢鸡蛋还是鸭蛋？”
“鸡蛋吧…哎呀，这不是关键，其实送什么蛋不重要，主要是想借节日之名送上祝福，予以幸福快乐。”
“那…我希望你圣诞。”
“滚滚也希望新月姐姐天天圣诞！”江滚滚跳到她面前。
谭新月的心再次颤动，想指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一切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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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皓爬到平房顶上，用一根绑上钩子的大长竹竿钩枣树，他晃动手里的竹竿，红色带青的枣儿从天而降，好似浪漫的玫瑰雨。
谭新月刚到江竹皓家门前时就惊觉这里很像初中课本里的桃花源。
满墙的爬山虎，门前篱笆围起来的小彩椒，院子里爬上芦苇杆的青豆角，紫色蓝色的牵牛花，正抢食的小白兔和鸡鸭，鸣叫的大白鹅，屋檐下挂着的腊肠腊肉，小水坛里游着的几条鱼。还有煮饭时从烟囱里冒出的缕缕炊烟，让她感到，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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