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怎么才能去见他,修书一封至谢欢那里,他便邀至揽月楼一坐。
我到了雅间时,屋内倒是坐了位我熟知的客人。
我恭敬地道:“拜见公子。”
他抬眼清冷一看,只是淡然道:“回来长安了,也不来肯来姽婳城了。”
我粉饰太平地道:“我无事也不常来找公子你的,我知您事务繁忙,当然就不敢多加打扰。我还未祝贺公子心想事成。”
拿起酒杯要敬他,他倒先拿起了酒杯移到了他那里,显然是不让我喝的,我尴尬地将手收回来。
我看着窗外渐起的灯光,起身推开了窗子,跟他说道:“我想着公子都要为我立个衣冠冢了,定是猜到我有去无回了,就想着开个玩笑。”
我叹气说道:“公子真叫吾伤心,吾未归,君未曾至南疆便知晓吾生死。”
他启唇轻飘飘落下话语:“我让人跟着你去了的。”
只怕都死在了半路了。
我心中动容,倚坐窗台望见皎洁月光,心生无限向往。我看着那儿正襟危坐的公子,哑然失笑。
“你让晚媚走吧?去到一个他们能活下来的地方。”
“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觉得他们会活不下去?”
“倒也不是,只是请您放下对她的执念,给她想要的自由!”
屋内又是死寂一片……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公子如果肯给我几分薄面,应当会思考一下的。
公子抬眼,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不能得偿所愿是我的错?”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佯装看窗外十里长街,万家灯火。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晚媚再怎么厉害也是靠媚来取胜的,神隐学得十分好了,可是要单挑一个姹萝都有困难,更别提公子手底下的其他人了。
我虽然觉得公子总不会赶尽杀绝,但不免还是在心里忧心着的,他只有舍得放下了,我也才好代替她在他心里的一亩三分地。
我还是惦记着公子的,从未放弃过在他心里开疆拓土的愿望。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来这里?”
“媚城主邀您过来的吧。”
“不是,我问了一个从凉州过来的客人,他说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让我来这里等一个人。”
“我等来了你,清逸。”
我当真喜欢极了他轻柔的唤我“清逸”这名字,我跳下了窗台,手撑着他坐的椅子躬身逼近他,笑得灿烂道:“公子,爱是隐忍克制的,那不爱的是不是就可以放肆了。”
他和我对视了一眼,垂眸了。
我们如此之近,可以感受得到彼此的呼吸,他依旧是有条不紊,而我却乱了方寸,脸颊渐渐的爬上了红。
他给我的答复是:“我会让他们走的,你得给我物色一个新的城主。”
我笑得毫不掩饰,双腿借机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大开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
“你下来。”
“我不。”
久别胜新欢……
揽月楼真是个好地方,月亮到了空中的时候便有月光折射在屋子里,满月下的公子也是如此的可人的,细密而深情的触碰像雨滴落下,在没一寸肌肤之上都留有欢愉,雨泽洒在自己的身体里,把无边的寒凉都温暖了起来。
云雾追随着月亮,在白玉盘中撒下雨露,变成银霜布满寂静的虚空。高楼不胜寒,素白寒凉的玉手揉捏着的春光,长夜是笙笙夜歌奏响。
一起一伏驱散了两个人的寒,我喜欢我这至阴至寒的身躯,我们可以更加长久的在一起。
公子服药总是显得病弱些的,或许从前会恨春宵苦短,可今夜是持续的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