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十岁前的我在南疆卑微乞求怜悯。可是回敬给我的只有冷漠的木然,无情的鞭笞以及那些轻蔑的神情。
怕是个噩梦了,我悲哀的想着……混沌着又陷入另一个梦,十几岁的男孩和站在一个美丽的女子低头看着瑟缩在墙角的我。
那女子的眼神我至今难忘,透着冷漠无情,和那些无视我的人别无二致,我很怕她会把我交出去,可是她身旁的小男孩不一样,他看到我后,下意识的想要低下身来看看我是个活的还是死的。
女人拉住了他,他就叫了她一声娘,她放了手。
梦里的画面一转,是我们三人坐在饭桌前。
我身上穿的是男孩以前的衣服,衣服穿错了,他还会帮我正一正。女人不知为何,放好了饭菜后就起身离开了。
他招呼我吃饭,我呆呆地坐了过去,小口的吞咽着简单的饭菜。
吃着吃着泪水就落了一地,他给我手帕让我擦眼泪,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就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知道他们只是一时的收留,以后我还是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想到自己还是跟草一般的微贱,就不由自主的想着吃完这一顿,他们赶我走我就去投河自尽,下辈子再也不当人了。
男孩看我狼吞虎咽,给我倒了碗水来。
“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你才能看得到他们得到报应。”
我茫然的看着他,他又再一次坚定的告诉我:“你要活着,千万千万要活着。”
我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是无比的坚毅,我想他说得对……我如果死了,说什么做鬼都不能放过他们,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活着让自己有朝一日亲自去报仇。
画面再转,是蓝禾姑姑教我在手心里如何凝聚成荧蛊,她这个人阴晴不定,时好时坏的情绪很容易的就崩了,我和公子都得小心翼翼的应对。
我总觉得这一夜我是陷在了梦魇之中,怎么也醒不过来,一直在回忆着年少的事情。
等到一只手把我捞上来的时候,又死死地把我摁回了水里,处在溺死的临界点,我靠着自己从水中触到岸边,挣扎的上到了彼岸。
触目惊心的一个夜晚终于过去,自己醒来的时候,公子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又是叹气,看来我目前还是个可有可无的床伴罢了。我起身穿戴,把我那醒目的海棠花丢下,素色粗布短衣着身。
回海棠阁继续当我的逍遥客,偶尔肖想,但得给让自己分清梦与现实。
公子啊,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从前只是觉得他是高枝的霜雪,融化了便离开了,不敢拿自己那点愚钝去碰,结果等到后来者居上,自己还是不甘心。
我出来的时候,公子差人给我呈上了一身衣服,我瞧着那质地细腻,勾丝细致,海棠暗纹若隐若现。是收紧腰身的,倒也没什么看点。
我暗笑,他倒是执着我的衣着打扮,可这衣服热啊,我喜温凉亦欢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