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泼,不知道为什么哭泣的时候碰上这样糟糕的天气,上天是在同情我吗,亦或者是可怜我。让我原本形单影只的身影在雨中还不至于无处遁形。
黑云密布,沉闷的环境让我喘不过气,我蹲在地上哭起来,匆忙躲避大雨的行人不曾为我停留,甚至留下的眼神,也带着些许鄙夷。
我想,我也就快要死了。经过雨水的洗礼,我剩下的不是鲜艳欲滴的花朵,是残破的,不堪的花瓣,是腐烂在土地里的花瓣,被人蹂躏成泥,被人唾弃的可有可无的旁枝末节。
“边桐。”
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混在滂沱的大雨里,格外的,让我觉得温暖。
我缓缓抬起头,头上的雨水已经被一把黑伞隔开,只是头发已经被雨水冲刷得耸拉着,妆也晕染得五颜六色,大概已经变成了一个丑小孩了。
可眼前的人丝毫不在意,依旧是年少时那张清秀模样,只是眉间微皱,不怒自威。
缓缓蹲下,靠得更近。
吴世勋:一出来就看见你,算是惊喜吗?
吴世勋淡淡道,轻柔地用手拨开贴在我脸颊的湿发,惨白的脸蛋暴露出来,更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全然没了平时的妖冶。
我:算是惊吓。
我终于露出一个微笑,苦闷,惨白的小脸上才算有了韫色。
吴世勋:走吧。
他跟着我笑起来,将瘫软的我搂起,温热的手掌握在我的肩头,不停摩挲着,企图传给我一些温度。
轻柔的动作也让我无法拒绝,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又或者,我根本就没想要拒绝。
在坐上车看见他的昂贵西服浸湿一片时才发现,他的伞一路包裹着我,而他自己半个肩膀都暴露在雨里,连同他的大部分头颅。
吴世勋将干软的毛毯裹紧我,两个人身子靠得极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
趁着他的动作,我刚好能触碰到他湿润的头发和冰冷的脸颊。
我:都淋雨了。
我有些心疼。
吴世勋:大雨跑出来做什么?
他又拿出另一条毛巾,擦着我的头发,动作很温柔,眉头却一直微皱。
我抚平他的眉头,模样又同年少的他重叠在一起,但少了些稚气。
我:我不喜欢家宴,你一直知道的。
他点点头,算是默认。
所以年少的我总是在家宴时偷跑出来,跟一样稚气未脱的吴世勋骑单车逃到海边透气。
所以往后我回想起这时时,我会想,我是不是也在等他来接我,接我一起逃走。
吴世勋:你知道我得知你的家宴是同朴灿烈谈论联姻时我的心情吗?
他终于肯抬眸与我对视,眼里布着血丝,应该又在公司忙得废寝忘食。
当他得知我的家宴内容时,推掉了几分钟后的股东大会,在一群豺狼虎豹中横冲直撞,跑出来找我,却在大雨中看到了狼狈不堪的我。
吴世勋: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家宴。
头上的力道蓦地泄力,他的手掌捧上我的脸,轻轻摩挲着我的嘴角,唇瓣微颤,眼神也不再跟我硬碰硬,全然没了傲气。
吴世勋:所以这次还要跟我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