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给袁岛递了一杯红茶,神色有些紧张。袁岛还是维持着两个小时之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只是愣愣的坐在那,像是一个会喘气的蜡像。A陷在小客厅里的安乐椅上,摘掉眼镜仰着脑袋,一句不重复的骂芙洛拉骂了两个小时。
"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情绪稳定,你是不是完全把她当做一个工具!"A的声音从短廊门传到餐厅这边,芙洛拉终于被他说烦了,踩着高跟鞋大踏步的走过去,把那一杯红茶连杯子一起丢了过去,A侧身躲开,杯子碎在地上, 红茶还冒着热气。
她一手撑着扶手椅的椅背,一手揪着A解开两颗扣子透气的领子:"不要装的跟你是什么好人一样,既然是一个同位替换就不要这么上心,小心我把事情全给你说出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芙洛拉本来甜美的女高音现在被压的很低,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在A面前咆哮,A抬手把眼镜戴回脸上,手抚上芙洛拉侧脸,然后重重打了一巴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类相残对我们没好处。"芙洛拉的下唇不受控制的颤抖,脸和她的头发一样红,生理泪水从眼睛里被逼下来,她张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A的领子被芙洛拉松开,原本平整立挺的衬衫领子如今皱得像一块破抹布,他看着芙洛拉拢了拢那一头蓬松的红头发,抬起手用拇指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我忍你一次,A。"她说,"再有下一次,我会把沈雨浓杀了,连带着你一起。"
A不耐烦的呼出一口气来,挥了挥手清理干净地毯上的红茶渍和碎瓷片,要冷静一点,他想。得顾全大局。
"沈雨浓怎么又有快递?还挺重,天天往公司寄也不嫌拿回去费事。"在快递处取快递的两个沈雨浓同组的人瞄到了那个包装的很有质感的盒子,其中一个人一边嘀咕了一句一边帮沈雨浓带了上去,但是沈雨浓在看到这个快递之后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下来。同事被她吓到,随口问着:"你买了什么?还挺沉的。"
"没什么,谢谢你帮我拿快递。"沈雨浓抬头朝同事笑笑,那笑容很勉强,同事被搞得摸不着头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人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怪,扭头回自己工位去了。
"沈雨浓,程组找你。"
沈雨浓几乎连着熬了两个通宵,她试图以这种方式来逃避入睡,快递盒被摆在门口的鞋柜上摆了两天,用瓷片割开连筠喉管的触感还顽固地停留在她的记忆里,两天之后,她成功的给自己熬进了医院。她坐在社区卫生院的输液室里,前后左右全是换季感冒的小孩。房顶垂下来的电视屏幕上放着《动物世界》沈雨浓看羚羊被猎豹咬住后腿,血液染红皮毛,她把目光从那上面移开,恶心得想吐。
这晚回家,她还是不得不拆开那个包裹,裁纸刀划开胶带,里面照样有一瓶酒,一包种子,还有另一个装了东西的信封。
沈雨浓没有急着把信封拆开,信封的地步有一个圆形的凸起,看形状应该是一枚戒指。她打开之前那瓶没有喝完的苍昉的酒,随便找了个玻璃杯倒了一口喝掉,然后才去拆那个信封。这枚戒指她很熟悉,是连筠戴在左手食指的银戒指,很素,只是一个戒圈,沈雨浓的手在女生里面算很大,戒码也跟男款的均码不相上下。
这枚戒指戴在她左手中指,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