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大家都好。"寒鹅低下头,用食指敲下烟灰,"有些事情总是有人要说出来。"
"她知道吗?"
"我没跟她提起过。"
寒雁将稿纸放回那一摞里面,低下头猛地吸了口烟:"你应该跟她说,这样对她来讲不公平。"
"出去。"
"那一天总会来的。"
"出去!滚出我的屋子!"
寒雁起身,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那里面厚厚积了一层烟灰,看上去很久没有清理过。他出门之前握着门把手停顿,转头跟寒鹅说,"你不要把罪责揽在你一个人身上,这样对你没好处,我不希望看到这样。"
袁岛跟着寒雁去了二楼的餐厅,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在墙壁之间穿过,就像一个幽灵那样轻飘飘的,没有阻碍的穿过去。
餐厅很大。足足有他们在‘沼’的餐厅的两个半那么大,叶月坐在左侧的第二个椅子上,并拢双腿,修长的十指搭在腿上,文静而乖巧。她看到寒雁拉开椅子坐在自己对面,问他寒鹅还没下来吗?
"她说中午不想吃,就不下来了。"
"这个疯丫头,没规矩。"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看了眼腕表就要起身,被寒雁拦住:"爸,她在写东西,别去打扰她了。"男人坐下之后,他向旁边看了看,"叶先生不在吗?"
"他有事,要去一趟隔壁镇子,小叶今天在咱家留宿一晚。"寒父看向叶月,露出笑容,"好了,不等那个疯丫头了,她饿了回去厨房找东西吃的,我们先吃。"
饭桌上寒父一直在跟叶月说寒雁的好话,亲的仿佛叶月已经是他的好儿媳妇。叶月一直轻轻笑着回答,但是寒雁总感觉她浑身都透着紧张。
午饭后寒父说去书房看文件,让寒雁带着叶月逛逛宅子,饭后消食。寒父前脚刚走,叶月就攥着裙子站起来,一脸的紧张,看着通往楼上的楼梯。寒雁没等叶月说话,就出言拦住了想去楼上找寒鹅的她,对她说:"叶小姐,我妹妹她现在估计还在写东西,你也知道,灵感被打断对她不是件好事。不如,我带你逛逛我家的后园?"
"啊,呃......"
"寒鹅喜欢吃杏子。园里种了三株,现在正是成熟的时节,我想摘一点带给她会使她开心吧。"
"嗯......好。"叶月红着脸点头,不动声色的拉开自己和寒雁之间的距离——刚刚挨得太近了。
寒父书房的窗户正对着后园,他叼着烟斗,满意的看着两个年轻人在园里漫步,却不知两人聊着的是寒鹅的事。
"你是怎么跟我妹相熟的?感觉你不是那种会跟她处得来的性格。"寒雁轻轻皱眉,他想不到自己妹妹那种又抽烟又喝酒,狂放得不像是长女反而像是次子的性格,究竟是怎么跟叶月这样一位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熟识。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只让他想起来一个词:格格不入。
叶月抬头看向寒雁,快速眨动睫毛,似乎是在斟酌词句:"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跟父亲一起来的。"
"寒伯父让我去楼上找寒鹅,然后我就看见她,那样一个烫着羊毛卷的短发女孩坐在桌子后面,阳光从大玻璃照到她后背,寒鹅正在抽烟,我透过几乎挤满整个屋子的烟雾看见她,漂亮、潇洒、让人觉得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