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韩泽川却离开了。
“呵呵…小丫头,别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我就不信你看不出韩总对你是特别的,也不信你没有期许过那份特别。既然你没走,难道不也是因为动了这方面的心思?呵呵..看来你那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到底还是没有钱来得重要。”她笑的轻蔑。
如今的姜婉已经全然没了那副端庄的模样,变成了小妖精的完全形态,她轻浮的抬手托了托胸部说:“如果真想爬上韩泽川的床,我可以教你几招,别便宜刘玉。呵呵呵。毕竟是她害你拿不到奖金,救不了你爸爸的。”
顾肖握着手机的手抖的厉害,面颊灼烧的生疼,她的自尊和骄傲碎了一地无法拾起,她再也不能理直气壮的去回怼她从未有过其他心思,她与他们一样不堪。
僵持片刻,顾肖开口,寡淡至极:“所以你是想逼我走?你喜欢韩泽川?”
心思被看穿,姜莞从容之态登时消失,周身猛然一僵。
本就是用身体做交易的,她们开始时,她的起点卑微到骨子里,韩泽川在那一晚之后甚至没正眼瞧过她。所以当别样的心思骤增时,她便将韩泽川想象成了贪腥的禽兽,从而逃避那份不可能实现的贪念,然而在韩泽川逐渐用行动推翻她臆想出来的那个禽兽的过程中,她便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
如果韩泽川出现在这,顾肖大不了就是和她一样,是个出卖身体换取金钱的人,韩泽川不会再看她。可他走了,所以顾肖是不同的。
“我可以走,一百万,你能给我,我就走。”这些话从顾肖的嘴里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她像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只要能有钱给顾穆清治病,她不介意当个疯子。
姜莞没想到她的心思会直白到这种地步,一百万...如果她有,就可以把那些滚雪球一样的高利贷还清,不至于让亲弟弟被亡命之徒拿捏在手里。
她和弟弟姜丞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自那时起父亲就变卖了全部家当,豪赌成性,欠下巨额的高利贷后从楼上一跃而下,那些人本是要抓她去卖的,韩泽川...算是救了她。
可两百四十万的价格她要不出口,她不觉得自己的一晚值那么多钱,在逃债和抚养弟弟的路上她早就把贞操、脸面这些不值钱的东西通通拿出去变卖了,即使这样,她还是狮子大开口,忐忑的开口问韩泽川要了140万,韩泽川答应了。
一场欢愉后,两人不该不欠。
可剩余的那些债务在她被赶出金羽后,利息如滚雪球一般疯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甚至变的更糟…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从地狱爬出来,得到的这份工作收入虽高,可比起那倍数增长的外债还是差了一部分。
何况韩泽川对她并不上心,她更是不准备为那一点点卑微的喜欢付钱。
于是她斜斜的勾起嘴角,留给顾肖一个鄙夷的笑便转身离开。
顾肖的耳中一阵轰鸣,这一场对话中,她丢盔卸甲。
....找呀找呀找朋友....
顾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洛七七。
“姑奶奶,你要吓死我是不是,沈屿急疯了,你联系他了吗?究竟发生什么了?”
洛七七和沈屿一样,都以为顾肖突然消失,是因为那个陌生的女人。
“还没有。”她有气无力的回答。
“顾肖,你快别折腾他了,他每天要把我的电话打爆了!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的?沈屿你还不知道么?他离开你活不成!”
顾肖的心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着...憋闷的疼。
“没事,吵架了而已,等下打给他。”
“异地恋本来就不容易,他跟我说出差回来有几天假期,回去找你,他被新来的领导看的紧,实在脱不开身,等他回去你再好好收拾他,别气了,啊~。”
“嗯。”
“对了,叔叔怎么样了?出院了吗?不是说要卖饼么,记得给我留一份啊!哈哈哈...”
"...馋猫...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
...
呼...
她对家里的事也只字未提。
她一个人活在地狱里就够了。
“刘姐,电话给你。”她挂着浅笑,将手机递了过去。
刘玉刚接过手机,电话就响了,上面显示“韩总。”
刘玉眉飞色舞的奔了出去,“韩总,嗯,我马上过去。”
顾肖冷哼一声,她刚刚还有些不确定刘玉做这些事韩泽川是否知情,眼下了然。
如果姜莞说的是真的,那韩泽川怎么会不在那?
她藏起疑惑,面色如常,如同局外人,平静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任凭苗苗将眼珠子镶嵌在她身侧,仍旧一派淡然。
....
顾肖倚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屋内没有开灯,她也如同不存在一样。
....找呀找呀找朋友....
来电铃声依旧欢快如常,接电话的人,却再也没有快乐了。
她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屏幕上的光刺的她半眯起眼睛。
依旧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
这次,她按了接听键。
“...”像是知道电话那边是谁,她并未做声。
“顾肖?顾肖!”对面的少年音里又惊又喜,“我的电话打不进去...你...你听我解释。”
“好,我在听。”
“那天有应酬,接电话的人叫乔思冉,是我部门的经理,我们只是工作关系,绝对没有你想的那种事,顾肖,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她只是送我到屋里,仅此而已,真的。”
许久不见沈屿这么紧张了....近几次见他,他都越发成熟稳重...
“顾肖...你信我,等我这边忙完会有几天假期,我再当面跟你解释,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好。”
“...顾肖...我爱你。”
....
"哥们儿,你有完没完啊,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马上。”沈屿急道:“顾肖,我等下拿我的电话打给你....可以吗?”他试探。
顾肖心中一软,轻声嗯了一句。
没多久,沈屿的名字就闪烁在那破碎的屏幕上。
“顾肖...我好想你,你别生我气了,我真的是清白的。”
生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甚至连打电话去追问的勇气都无。她凭什么...她该放了沈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