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

“等等，你慌什么。”姜莞语气依旧淡淡的，似是很平静，又总觉得言语间带了些嘲弄与戏谑。

姜婉从容的做到她面前的椅子上，抬手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顾肖隐约感觉事情不太对，用余光将会议室扫视了一圈，一眼望到底的密闭空间里只有姜莞一个人。

她抬起头，心有不快道：“姜总，这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姜莞掩着嘴毫不优雅的大笑了起来，与往常的她大相径庭。

她走到落地窗边，将折页帘尽数收了起来。

如芒刺在背，那些不堪的想法好像都被姜莞看在了眼里，她在羞辱她...说不上是因为厌恶还是惧怕，她的手脚无端变得冰冷刺骨，微微战栗。

“姜总，您什么意思？”顾肖问。

姜莞也不急着答她的话，轻抬着脚步，不急不缓的坐在了韩泽川刚刚的位置上，长发遮住了她精致的轮廓，看不清她的喜怒。

“刘玉很看好你...因为你没背景，没能力，好欺负，容易操控。”

顾肖的脸色越发难看，抿唇不语。

姜莞又开口道：“还有…遇到了不小的困难。”姜婉猛吸了一口烟掐灭，又快速点燃了另一只，吞云吐雾道：“你知道刘玉是怎么做到财务总监这个位置的吗？”

说完这一句，姜莞便抬起了头。

刚刚还神采奕奕的眼睛突然就暗淡了，狰狞的笑脸不见，恢复了些许优雅。

她吐出长长的烟雾，缓缓开口：“她把我介绍给了韩泽川，韩总很满意，升了她的官，也提拔了我。”姜莞自嘲一笑，俯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她捧在胸前的手机道：“刘玉当初就是用了落下手机这一招将我骗了过来…”说罢，又将戳在手机上的那根手指收回，在自己尖尖的下巴上点了点，似是在斟酌用词，考虑再三又道开口道：“也不全是骗，毕竟我有八分是自愿的。怎么样，你也要试试？我瞧着韩总对你有意思。”

姜婉故意摆出一副坦荡的模样，或是想鼓舞、诱惑，使对方也变成她，或是恐吓、警告，告诉她韩泽川就是衣冠禽兽，不想被抓就跑快些。

“姜总，我想你误会了。我有男朋友，而且感情很好。”她的话没什么底气，眼光也闪躲。

姜婉窥探着她眼底的那一丝慌张和屈辱。

韩泽川从她来的那天就对她颇为留意，定是合了心意的，所以她早就把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底摸了个透彻，顾肖现在的境况比自己当年可惨得多。像她这种被捧上云端又狠狠摔下来的人，自然比原就生活在底层的人更渴望去到巅峰，就算她心如止水，总还是要顾及她父亲的命的，所以她笃定刘玉近期会有所动作。

把鲜美、柔弱、没有依仗的小兽送到猛虎面前，任其啃咬撕扯，再假意凌然的过来收拾残局，演好领路人、救世主的角色，抚平小兽的伤，待到小兽卸下防备，再折断小兽的双腿，连小兽的家也一起端了，扔的远远的。处理好一切可能令主人蒙羞的丝丝缕缕，再为她心中的王物色更新鲜的血肉。

刘玉就是这么对她的。

所以她接到曹雪的电话时就赶了过来，冒着惹怒韩泽川的风险，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劝他暂且停下。或许是因为她不想让刘玉得逞吧…

可令姜莞意外的是，韩泽川并没留在这，他离开了。

姜莞不懂他为什么会离开，而不是像当年对待自己一样简单明了。告诉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姜莞固执的认为韩泽川色欲滔天，却又将自己端在高处，不肯用龌龊的手段强取豪夺，她觉得韩泽川更喜欢主动送上门的，以此来彰显他的权势与地位，满足他极度缺乏的自信和虚荣心，姜婉自以为了解他，虽然他们只有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