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当天的午休纪律绝对是最好的，吃完饭回来，基本都是等不到午休铃响就趴下了。
第一节上课铃响完，老师在上面拍手喊了，一个个昏沉的脑袋才带着一脸被衣服压出的纹路，顶着迷茫，不情愿地起来。
大概没有几个老师会想上下午的第一节课，生物老师站在讲台上都没眼看，她把三份分好的答案放到各组第一排，然后在一片毫无灵魂的纸张掀动声中，打开电脑，放了首假期里火起来的歌。
音乐没入尾声，班里的气氛却终于被带动起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讲台上的年轻教师认命地拿教鞭敲了两下讲台：“放音乐不是为你们说话烘托气氛的，五分钟对答案，提醒一句，两天后你们将迎来高一的第一次大型考试，不是周练哦，都给我精神点！”
下面醍醐灌顶的学生一片哀嚎……
“看第七题，淀粉酶能将淀粉水解……”站在A组和B组之间的生物老师突然停下来，班里说话的声音紧跟着停下，一个个还没开始想被顶上的目标是不是自己，向苒苒就帮他们解答了疑惑。
她平静的声音打破寂静：“楚稚，你来回答一下这题。”
上下眼皮正激烈斗争，头一点一点地就差与桌面亲密接触的楚稚，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吓得一激灵，随后板凳摩擦地面，她站起来，听从耳边传来的，唯恐向苒苒听不到的“电话声”说道：“选D”
“解释一下。”
楚稚垂头，江予怀的手指点在第七题上，她揉了下眼睛，以便看清题目，随即一扫而过，还好是自己做的：“A选项，用β淀粉酶水解淀粉，产物为二糖，B选项……”
“好，请坐。”楚稚刚坐下，就听她话锋一转：“阮佑言你看看人家，同样是睡觉，你怎么就磕磕绊绊答不上了呢，好了，来下一题，江予怀，解释一下。”
虽说大家心知肚明，但这么被戳穿，按理说楚稚会短暂地感觉没脸见人了的，但这次有垫背啊。
江予怀刚坐下，就听他同桌小声道：“他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不知道，我也困。”
“哦……你什么时候醒的？”楚稚问。
“她叫你的时候，把我也吓一跳。”
“那你还知道是第七题？”
“前六题没有D选项。”
“那要是她讲得快呢？”
“一起站着呗。”
楚稚疑惑：“但我答不上来，她肯定是讲完这一题再叫人啊，你反应这么慢？一道题过去了，还找不到？”
江予怀：“……”他好像被嫌弃了？
“还困吗？”男生问。
同桌适时打了个哈欠：“下课睡，看一下下节什么课？”
“数学。”
楚稚感觉魂都快没了，她声音压得只剩气音了：“搞什么啊，我感觉下节课我能给霞姐磕一个。”
“下节课，不管用什么手段，我犯困一定要给我弄醒。”
“任何手段？”男生挑眉。
他同桌坚定道：“嗯！”
数学老师谭佩霞，一级资深教师，业务能力过硬，四十多岁的年龄，只是气场就很让学生发怵，楚稚也就对她有点恐惧感，虽然在其他学生眼里，她是最不应该怕的那个。
假期那么多张卷子大概都是为了第一次月考铺路，数学课也是评讲试卷。
楚稚对江予怀的预告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又被叫起来回答了一个问题，谭佩霞站在上节课向苒苒同样的位置，女孩看着卷子报解题步骤的时候，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她坐下后没几分钟，上下眼皮就又开始了战争，这次被叫前江予怀提醒过她，没吓到，没精神起来。
她正半梦半醒时，一块东西被人给她塞进嘴里，清凉的感觉在嘴里一点点蔓延开来--薄荷糖。
不愧是能帮她缓解晕车的糖，清凉直冲大脑，她终于清醒了点。
她向旁边的男生靠近了点：“还有吗？”
“没了，我也是刚才发现的。”
“哦……下节课再去买点吧，我以后的早自习就靠这糖续命了。”
“好。”
“你很热吗？”
“还行。”
楚稚推开了窗户，一阵微凉的清风pia一下给他弄清醒了：你耳朵红个屁啊，不就是喂颗糖吗？人家当事人都没感觉好吧。
实际上江予怀自己都没注意，他无处安放的，刚才往他同桌嘴里塞糖的那只手，手指都快打结了。
“诶，有没有人说过……”楚稚突然出声。
“说过什么？”江予怀慌乱中下意识反问。
“你的手真好看。”
……
江予怀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