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老爷带着大夫一行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和一盏未燃尽的灯。
安老爷忽然瘫坐在地上,妻子更惨,直接晕了过去。
“恙儿呢……”,老爷颤抖着问,他很清楚,魔谷的人来过,还带走了他的儿子。
安老爷清楚,魔谷的人嗜杀如命,一旦魔谷的人将他的恙儿带走,那他的恙儿,便是九死一生。
他痛恨自己年轻时去惹那魔君,若是自己没有去招惹他,他的恙儿也不会……
一旁的管家也抹泪,他虽不是安家人,但也是看着安少爷长大的,如今少爷不知去向,他心里也很难过,“少爷是个好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老爷还是先安顿好了夫人吧。”
安老爷看着一旁的妻子以及管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太无用了,自己惹来的祸不能自己承担,反而连累了自己的孩子。
整个安府一夜未眠,半个月后,安老爷的妻子便因丧子之痛而去世。
此时的安恙已经被无殑囚禁了半个月,他不知黑天白昼,甚至不知外面已经过了多久,每天能见到的一点光不过是无殑进来时从门外照进屋子里的光线。
这天无殑如往常一样来找安恙,他进去时声音很轻,轻的走到安恙身边时安恙才微微察觉。
“小哑巴,该吃药了。”无殑端着汤药说道,这也并非解药,只是能暂时缓解安恙身体里的毒,吊着他一条命。
安恙别过头去,不去理会他。
无殑觉得有趣,便放下汤药坐在床边同他说话,“小哑巴,本座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至于这么恨本座吗?”
“进了这魔谷,可就是本座的人了,你要听本座的,知道吗?”
“小哑巴,你父亲之前得罪过我,父债子偿,所以要恨就恨你父亲去。”
“这般好看的一个美人,可惜是个哑巴,本座还从没玩过哑巴呢。”,无殑忽然将安恙摁住,欺身而上,“小孩,你说,哑巴会不会发出聋声啊?”
安恙继续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待事后,安恙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他昏睡了过去,只知道醒来后,旁边碗已经空了,嘴里一阵药苦。
他感觉自己喉内一阵腥甜,胸中一直苦苦压抑的热流也奔涌而出,顿时满口温热,血腥刺鼻。
明知是自己的血,安恙却嫌这味道腥臭难闻,只道自己身体竟污秽至此。却并未瞧见自己喷吐出的并非寻常鲜血,而是一团乌黑里裹着些红色。味道就是由那些蚀骨剧毒散发出来的,夹杂着浓厚血腥味,更是催人欲吐。
难闻的刺鼻气味弥漫在小小厢房里,安恙枕边腥红一片。
安康虽然还有些微弱呼吸,稍但他都明白,这道坎,自己是迈不过去了……
他时而陷入无边的黑暗,时而又分明清醒过来。
他也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在短暂的清醒里想着,或有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拎着引魂索来带自己上路也未可知。只是他的清醒也是极短,脑中转不了几个念头,又陷入黑暗中。
就这样糊里糊涂,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极为漫长,抑或极短的瞬间,安恙依稀察觉,床帘外的世界骤然静寂下去。
仿佛永夜之潭,再没有一丝人声。
甚至连风声都消弭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