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唐朝的茶

莒建雄夹了一条，肠粉柔嫩看上去像是一夹就碎，却偏偏柔韧性惊人，在筷子间晃动几下硬是不碎。待入口中，肠粉的魅力才真正开始释放，舌尖接触到肠粉软滑的外皮，很快料汁的咸鲜，米香的清甜，鸡蛋的醇香，青菜的清新同步到达。等到肠粉到达肠胃，清爽却不寡淡，很好的慰藉了想要吃美食却有只能吃清淡食物的莒建雄躁动的心。“太好吃了，我们把这肠粉也加进朝食摊子好不好。”和娘吃的开化，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月牙，鞠小雅看着喜欢极了，摸摸她圆圆的脑袋。“好。都听你的。”

风平浪静了一月有余，数数日子快到中秋了。以往不到中秋外婆就早早开始准备做月饼，每次回去都能吃到新出炉的月饼。外婆做的月饼很有点九江茶饼的感觉，外层的饼皮口感稍硬，内馅则酥软可口，颇有些沙沙的质感，主料是桂花、芝麻、面粉，因为馅料掺杂各类茶粉，烘焙又使用茶油的缘故，外加茶饼个头小，即使多吃几个也不腻味。

后来渐渐流行什么苏式月饼，广式月饼，有几年还有大学同学寄来了云贵的云腿月饼，为了贴合大众尝新意识，鞠小雅自己在的酒店也开发了冰皮月饼。怎么说呢？各有各的滋味，只是鞠小雅每每尝起来都是惊喜满满，可每年临近中秋，最想要吃的还是外婆的茶饼。

近几日街面上有的店家也开始出售胡饼，即唐朝的月饼，馅是核桃仁和芝麻捣成蓉，表面则是麦粉制成，非常像现代的简版五仁月饼，实在不是太对鞠小雅的胃口。她想了想桂花、芝麻、面粉倒不是什么稀奇物事，得来不难。只是别说茶油了，就算当代盛行的植物油受提炼技术限制，在唐朝也只有宫廷或者豪门大户能实现每日供应。平常人家还是用的板油居多。

现代发面多有小苏打，唐朝都是自然发酵的，和完面放在温暖的地方或者给面团盖层被子，由于野生酵母菌存在，面团会自然发酵，但同时乳酸菌会使面团产生些微酸味，制品过程虽然天然健康，也有独特风味，但口感难免不太精细。鞠小雅想了想决定使用草木灰做碱液，来调和面团酸碱度。

她让和娘去取茶叶和草木灰。“小娘子是又想喝茶了吗？”“是，多取几种茶叶。”鞠小雅想了想，“对了，把之前做的桂花蜜和玫瑰酱都拿过来。”和娘手脚麻利，迅速取来茶叶。时间相处虽不长，不过和娘很快就适应了小娘子的变化。鞠小雅俨然还记得刚来时闹得大笑话。

喝的第一杯茶让她印象极为深刻，葱、姜、花椒的冲鼻辣味，橘皮、薄荷的清凉味，混杂着大枣、桂皮的甜香味，回味起来好像有股酥酪的奶香味，怎么隐约还有股猪肉的油腥味……喝起来还咸咸的。对拥有一条现代舌头的鞠小雅而言，实在是接受无能，远没有一杯清茶来的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