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我方才去养心殿给皇上送安神汤,那余答应在里头,竟然拦着不让小厦子通传,说皇上正在午睡,不得打扰。真不知她怎能如此无礼。”
惠贵人气鼓鼓地往存菊堂走,安答应正巧去看她,她便抱怨道。
安陵容“想必她也是仗着有皇上的宠爱罢了,听说前日皇上还赐了她妙音娘子的称号,如今竟如此得意,连对眉姐姐你这样的贵人都不存几分敬意吗?”
安答应皱起了眉。
惠贵人急急地喝下一口茶水,方才冷静了些,便说,
沈眉庄“可不是嘛,她刚封答应时,有回下了雪,路滑难走,她乘了软轿,竟让我给她让路,我当时虽没说什么,但心里总是不舒服。”
安陵容嘴角却有一丝诡异的弧度,说
安陵容“眉姐姐莫生气,陵容或许有些法子。”
午后,天光稍霁,皇上午睡起后一时兴起,在御花园中信步走走,于层叠的绿之间,他却忽地望见一架朱色的秋千,好奇地走过去察看,此时并无人影,只有一方绿色手帕,上用白线细细绣了李易安的《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皇上默默读了一遍,只觉颇有兴味,稍有艳色,却不失清新意趣。苏培盛看着皇上脸上,早已明白了,挥手差人下去打听。果然,皇上很快问起,
皇上“这秋千是谁搭在此处的?”
苏培盛派下去打听的小太监很快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宫女,说是碎玉轩的。那个宫女行了礼,说:
小宫女“回皇上,秋千是碎玉轩的莞常在命人做的。咱们小主落了条手绢在这儿的,奴婢正是奉命回来寻的。”
皇上又看了看那方绿色手帕,边缘绣了小小的青梅,针脚细密,与寻常的不同。而后,他说:
皇上“既如此,你便拿回去吧。不必说遇见朕的事。”
小宫女“是,奴婢遵命。”
那宫女退下了,但在无人处,她却绕路回了延禧宫。原来,这是安答应身边的鸢羽。
安陵容“姐姐,今日之事,陵容虽不愿意,但仍愿意暗中助你。只怕将来姐姐会走得艰难,若真如此,不知我们可否会后悔。”
安答应绣着另一方明绿色的手帕,喃喃自语道。
彼时,莞常在正在碎玉轩歇午觉,却突然心下一动,觉得有事发生,却又不知是什么事,悠悠转醒,有些疑惑。叫来槿汐问了问,确实无事发生,便起身喝了一杯牛乳茶,觉着太甜了,便叫来流朱,吩咐说给淳常在送一些去。
避宠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是不知道宫中情势,也明白眉姐姐势单力薄,但总觉得还有陵容可以帮衬眉姐姐。可陵容侍寝如此不顺,将来必定艰难。
也许,自己是该振作起来,虽不想刻意争宠,但至少可以不再称病,免得将来日子愈发衰败下去。
殊不知,此时陵容早已设法为她铺了路。她们虽未知会对方,但却都想到了一处去。不知这暗中的默契,将来会把她们带到何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