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终于忍不住好奇，中了个角落，把纸包打开。
之暴力是几张十元钞票，白纸上还有一行字：
发布会时间挺长的，你又早上起就没吃饭，让场务给你买点零嘴儿，别怕花钱。等结束了，带你吃好吃的。
陆衍玦
卫瑾叫来小场务：“帮姐姐买点零嘴儿来，不要太贵的，多买一点儿。喏，帮我买五十块钱的，这十块归你。”等小场务走了，她又找了个地方坐下睡觉。不知是不是西药的缘故，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嗜睡，几乎成了只瞌睡虫。
不一会儿，小场务吭哧吭哧提着几大包零食过来，瓜子儿，花生，铁蚕豆……这几样炒干果在空气中散发出泼辣的香，卫瑾似乎能看到它们氤氲出的热气。
“谢谢小场务啦。”卫瑾笑眯眯的，小场务觉出她不像其他戏子那样摆大架子。她给小场务好好盛了一大把铁蚕豆，他受宠若惊地端在口袋里跑了。
卫瑾手里剥着炒栗子，看周围人都各自坐着，有些尴尬地开口：“这些都是给大家一起买的嘛，都来拿一点好了，免得浪费。”
曲翩然先抢过来拈了两粒花生，挨着卫瑾坐下，帮腔道；“就是么，还有些时候呢。”
后台慢慢地热闹起来。
“这是我那个不成器地孙子，沈半城。”沈云朝人群往外一指。卫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并不像沈老太太说的那样，而是个温润小生模样，气质不凡。
卫瑾与沈半城目光交错了一下，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对方却已移开了目光。
“我就说他怂得不行，”沈云笑着，“你沈老太爷当年可是看见漂亮女人走不动道的主儿，生的孙子连跟女人对个眼都不敢。”
“沈老爷子还硬朗吧？”卫瑾顾左右而言他。
沈云嗐了一声：“托您的福，硬朗的很！这老东西，天天就好那一碗八宝饭，还不去怀仁堂做做检查。上回查就说血糖高，还不管不顾地胡吃海塞。”
卫瑾正想接话，就听报幕的跑下来喊：“请锦瑟小姐做好准备。”
那个年代的新闻发布会并不像今天，受访者会事先拟出题目先准备出回答，所以对他们的即时反应能力考验很艰巨。
怪不得陆衍玦搂了她两下，不是为了调情，是为的她心安。
拢一拢头发，清清爽爽地站在台上。她刚才好好漱了漱口，应该没人能看出她刚才吃过零嘴。因为十多年的舞台经验，卫瑾并没有怯场，只要不问关于她自己私密的话题，这场新闻发布会很轻松就能混过去。
但看到人群中一个妖艳的金发女人，她的神经不得不绷紧。
Mary。
“请问您的唱功进步神速，甚至可以与某些老艺术家平起平坐，是如何做到的呢？”第一个提问的是一名没见过的年轻记者。
“平起平坐不敢当……”台下隐隐传来善意的笑声。卫瑾唱戏没跑，平时说话却操一口正宗的京片子，并不让人觉得玩世不恭，配合她认真的表情更显俏皮可爱。
卫瑾也配合着温柔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其实唱功练出来就是苦一点，每天早点起来吊一吊嗓子，别幺戏，下去之后再琢磨琢磨，总会进步一点。我一般早上四点半起床，吊嗓子和拿大顶都来两个小时，出了一身汗，洗了澡正好换戏服上台。”
台下有人窃窃私语声。拿大顶也就是后世的倒立，两个小时，人都要虚脱了。就算中间休息，一般人也扛不来。
她的体能要强过现在台下的所有人。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