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一直没走?”
我骤然就有点难受,人啊,就是傻。
反正我又不会心疼,他在那耗什么劲儿呢。
“难道他是在车上待到天亮的?”陆映一脸惊讶,问道:“不是,你们什么情况啊?没和好?”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拉开抽屉把昨晚签的那一份协议拍到桌上。
“自己看。”
陆映看得眼睛都直了,“哇塞,你们多少岁了,还玩这么幼稚的?”
我无奈地叹气:“没办法,他较真了。”
“那你就陪着他闹啊?”
我顿时失语,心虚起身去洗漱。
陆映慢悠悠晃到洗手间门口,“其实,你也没真的放下吧?”
她一脸“放下的话你陪他瞎闹啥”的表情,我慢吞吞刷着牙,没吭声。
“仔细想想,也挺好的。”陆映倚在门边,长吁短叹:“你们两个都是骄傲到骨子里的人,明明谁都没放下,但就是谁都不肯先低头。”
她突然拍手,痛心疾首地说:“造孽啊。”
我被她逗乐。
“你还笑得出来,小没良心的。”
“我怎么没良心了?”我很无辜。
“当年你刚走前几个月,程哥找你都找疯了,隔三差五来堵我问你在哪,他哪知道你连我都没联系。”
说着话,她用眼神直瞪我,“我觉得程哥对你,不像是假的。”
毛巾扑在脸上,我闷闷地说:“可能是我追着他跑太长时间,人一下子不见了,他反而不习惯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旁人眼中,我真算是程息梧的舔狗。
被舔的时间长了,他难免会形成习惯,正常。
“才不是,要真不喜欢,他能这么多年连个恋爱都不谈?”
“谁知道呢。”我拿下脸上的毛巾。
不着调地说:“哪有什么喜欢,连个手都不让我牵,偷亲他一下能几天阴着脸不理我,嫌弃死我了才是真的。”
陆映切了声,吐槽道:“你当时那德行,谁都以为你只是走肾不走心。”
我盯着镜子里满脸是水的自己,有些恍惚。
这张眉目温淡的脸,再也难以和记忆中曾经那个飞扬肆意的自己划上等号。
我的勇敢,怎么就成了走肾不走心?
这个浮躁的世界,人心似乎也捉摸不定了呢。
午后,我去接劳伦出院。
她闷坏了,搭着我的肩单腿着地一蹦一跳拐到庭院后,急急催我:“烟,枝枝儿,给我烟。”
我把烟递给她,笑道:“怎么,她们来看你,没让你抽?”
劳伦一脸幽怨,“她们故意的,坏死了。”
狠狠抽了几口,她心满意足的搂着我的脖子亲了一口,“枝枝儿对我最好。”
“咦。”我嫌弃的抹了抹脸颊不存在的口水。
过足了烟瘾,她才问:“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嗯。”我半开玩笑道:“正在接触国内的乐团,如果没人要,再不济也能当个音乐老师不是?”
在法外交交响乐团待了几年,有这个机会回来,倒也是个好事。
她不理解:“你在巴黎发展得那么好,要回来当老师?”
我笑了笑:“当老师教书育人,多光荣啊。”
“就只是好听点。”
她说的也没错,我留在巴黎,小提琴家的荣誉加身,名利皆双收。
如果回来真的投身教育,就必须心甘情愿归入平凡。
她还想劝,我笑着阻止:“我想家了。”
不知是不是心之所向,程息梧的身影远远自庭院穿过。
我抬了抬下巴,“也有点想他了呢。”
作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