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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在陆映跟前嘴硬,在劳伦这,不需要。
她见过我初到巴黎时为一个男人要生要死的鬼样子,陪我走过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
“就是他?”劳伦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劳伦叹了声,不再多说。
把她送回乐团暂住的酒店,我又和昔日同事做了告别。
从酒店出来时,已临近傍晚。
市井长巷,忽就觉得,其实这世界很大,也很空。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程息梧的电话打进来时,我还站在路边发呆,诧异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很好笑,明明见面后连包养协议都签了,我和他却陌生得连电话号码都没有交换过。
“在哪?”他懒得回答。
“在外面见朋友,有事?”
电话那头他有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语气明显更冷了,“报地址。”
这几年下来,程息梧的脾气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许多。
应该是,只对我没什么耐心。
我无奈地报了地址,他很干脆便挂了电话。
他没说来,我却还是知道他会来。
不到二十分钟,程息梧的车开到跟前,“上车。”
我本能的坐到了后座,视线越过驾驶座的椅背,落在他掌着方向盘的手上。
袖子随意挽起,露出半截的修直小臂,手腕骨节弧线漂亮。
我可喜欢他这双手了,当年为了牵上,费了好大劲。
“去哪?”我转开眸光看向窗外。
程息梧一个声都没给我回。
就很离谱,气儿比我还大。
没开多久,他熄火停车,带着我走近一个很雅致的私房中餐厅。
他应该常来,餐厅经理亲自接待。
在菜上桌之前,程息梧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接把我当空气晾着。
直到菜上来,经理才离开。
我并不在意,拿起筷子刚准备夹菜。
程息梧凉凉地嘲讽道:“还知道筷子怎么用吗?”
这一路上都没搭理我,现在终于憋不住了。
我着实被他气笑,“能好好说话不?”
虽然在国外多年,但不至于连筷子怎么用都不记得,他明显就是在我跑到国外这事上过不去。
“不能。”
“……”
程息梧往后靠去,一只手搭在红酒杯上,轻轻碾转。
冷意极盛地说:“我说过,骗我你就死定了!”
“哦。”这话我记得。
主要是,我也没骗他啊,喜欢他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也是真的。
不愿意过多解释,无趣。
看他这憋着一股劲的样,我就想逗他:“那你说说,想让我怎么死?”
程息梧抬眸阴森地盯着我,不答腔。
我弯了弯唇:“欲生欲死?”
“闭嘴。”
他额角抽搐,忍无可忍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仁往我嘴里塞。
我笑得更欢。
似乎,他有些地方还是没变。
至少在被我调戏的时候,他仍然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