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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风捶首扶额，好似难过至极，“穆黎，你真要待为师这么狠吗？”

穆黎静静看了季长风几秒，当初刚与师尊相识时，他还真不知道自家师尊如此多戏，不过他是不会忘记，有次季长风喝了不少酒当晚头疼就开始发作，人直接昏了一天一夜，当时将他与洛飞肖吓个半死，也趁着季长风昏迷的功夫，请了个医术精湛的医师，却什么也没查出来，只是交代要季长风忌酒忌荤忌辣，免得刺激了头疼。

对此，季长风只想说，什么庸医？他头疼和吃肉吃辣有什么关系？况且，他也不是常吃啊？酒季长风倒是常喝，但他喝的也是灵酒！

本来活得太久了就觉得乏味，要想要剥夺他仅剩不多的喜好，太痛苦了啊！

“穆黎啊，好徒弟，为师只小酌几杯行不行？”再不行老子就跑路，出去畅饮。

“……三杯！”实在耐不住季长风这样，穆黎作出让步。

“一壶！”一杯怎么够？他恨不得来几壶。

“……”穆黎默默看着季长风，许久不说话。

季长风莫名有些害怕了，“五杯，就五杯！”

“……两杯。”

“三……两杯就两杯。”季长风不高兴，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但又看见穆黎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紫眸，猜到里面暗藏汹涌，想着就不和他计较了。

“……师尊，我先去泡壶茶，您就别想着偷喝酒了。”拿起空茶壶，出去一会儿也不忘叮嘱季长风。

还是有些生闷气的季长风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也不太想再和穆黎说话。

……

“苏姑娘，你一直留在这里，是为报仇的吧？”洛飞肖与苏凌云还待在原处。

“嗯，杀父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是良善之人，所有参与谋杀我父亲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虚伪地劝你放手，我只是希望，你别因此误入歧途。”杀人会上瘾，洛飞肖不愿苏凌云因此入魔，被复仇蒙蔽了心。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等我将这里的线索收集到了，我就去万重城看你。”苏凌云笑笑，“不过，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帮的人是你……”是他喜欢的人。

“……”苏凌云知道洛飞肖是喜欢她的，她一样对洛飞肖有好感，只是，大仇未报，她无心于男女之情，“你能等我吗？等我彻底了结了家仇。”

“苏姑娘，我会一直等你的。”

“嗯……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她也想，多和洛飞肖待一会儿。

“好。”

两个年轻人沿着溪流往山顶的方向渐行渐远。

穆黎看着远去的二人，他和季长风是看得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让穆黎难过的，是他至今还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情愫传达给季长风，这种感觉，太孤独苦涩了。

烧开的茶水冒着可见的蒸汽，将穆黎的心思召回，他觉得，他应该去试着吐露一下自己的情感了，虽然，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下定决心，穆黎将还有些发烫的茶壶提进竹屋。

季长风还记着穆黎限制他喝酒的事，心里就怎么也不开心，一手撑住头，无聊地翻着穆黎很早以前为他搜集来看了好多遍的话本子，听到进门的动静，只是抬眸瞄了一眼就接着翻看。

穆黎知道季长风还在和他赌气，也是无奈的很，将茶壶放到桌上，“师弟和苏姑娘出去了，可能很晚才回来。”

“！”穆黎这话什么意思？苏凌云要是不在，那他说的为人家饯别不就没意义了吗？然后讨价还价来的两杯酒不就也泡汤了吗？不要啊！

“两杯酒！”季长风将书合起，盯住穆黎。

“……既然答应了师尊，弟子自是不会出尔反尔的。”穆黎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就这么被季长风三个字打岔了，“师尊……”

“啊？”季长风只应了穆黎一句，然后道，“飞肖这孩子和苏凌云倒真的挺相配的，他们在一起了会是段佳话。”

“……师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见他们二人成亲，期待他们的孩子出生。”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自己书中的男女主成亲，这得多快乐啊！

几番欲言又止，穆黎本来是想着算了，还是不向季长风吐露心思了，但季长风的话偏生又刺激了穆黎。

“师尊！”穆黎走到季长风跟前，单膝下跪，轻轻抓住季长风的手，“师尊，弟子有话对您说。”

季长风愣是被穆黎的动作下了一跳，被穆黎抓着的手轻抖了抖，自从穆黎长大后，除了给他按摩缓解头疼，很少会与他这么亲近，只当穆黎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要说，严肃起来，“嗯？你说？”

“师尊，我……有心悦之人了，想与他共度一生……”穆黎的声音有些轻，显得低沉。

“什、什么？”这这这，这是惊天动地的消息？穆黎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哪家姑娘？”他这么多年没见过穆黎和哪个女子亲近过啊？

穆黎摇了摇头，不是姑娘，是他眼前这个人，“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他……”爱到骨子里，日思夜想。

季长风以为穆黎喜欢的人是什么特殊身份，是穆黎觉得他会棒打鸳鸯，不同意他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放心，为师不反对。”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拍在穆黎抓着他的手背上，以示安慰，“她是什么样的人？性格如何？”

抓着季长风的手握紧了几分，微微发抖，可见穆黎此刻的激动和紧张，“他曾将我从万丈深渊中救出，是我生命里的光，他待我与外人不同，格外温柔，有些小性子，却不会照顾自己……”

这得是什么样的女子，让穆黎说话这般温柔，又处处是夸赞，季长风心里莫名有些酸，还有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吃醋了，还是酸穆黎还没这样温柔对待过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崽，就这么被别的小姑娘迷走了……

连季长风都没发觉到，自己在知道小徒弟洛飞肖有喜欢的人时，也没有产生此刻这种感觉。

“只是，他不知道弟子心悦于他，弟子也害怕被拒绝……”

“？她不知道？你没有表白吗？”季长风有些惊讶，“那便告诉她你的心意，我们家穆黎长得这般俊朗，又懂事会照顾人，做饭还好吃，拒绝你了是她不知好歹。”

“弟子不敢，弟子不怕他打，不怕他骂，只怕他不再理我，甚至因此抛弃我……”

这是什么类型女孩？竟然让穆黎小心翼翼成这样。

“那人是谁？或许为师能帮你。”

“是您！”穆黎认认真真地望着季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