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52、

季长风在鱼悬对面坐下，穆黎重拿了个杯子，为季长风斟满，然后静静站在他身后，洛飞肖则对着鱼悬行了一礼，然后好奇地向说书先生的方向张望，他真的想知道说书先生讲的什么故事。

“带徒弟出来历练。”季长风端起茶杯，轻呡了一口。

“又收了一个？”鱼悬见到洛飞肖，笑道，“底子不错，是个可塑之才，倒挺可爱。我呢，是四处云游，在这儿落脚几日。”

“见笑了。”季长风淡笑，似是想起什么，从乾坤袋取出小过掌心的紫玉佩，放在桌上，推到鱼悬面前，“这玉您还是收回去吧，我大底是用不到的。”

鱼悬笑了，摇了摇头，“自是赠予仙尊的，哪有再收回的道理。”目光虽然是看着季长风的，但又似乎是透过季长风看另外一个人，神情复杂，让季长风看不懂，缓缓以一种笃定的道，“云韶仙尊收着便是，自会有用到的时候。”

“？”季长风不太明白，这鱼老话里有话，他是知道什么，还是想隐藏什么？

鱼悬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半躬着身，托起季长风的右手，再一次，轻吻在手背上。

您，什么时候回来？

待季长风还没反应过来，“在这里已停留了些日子，我就先告辞了。”话落，便化作轻烟离开了。

穆黎知道鱼悬是弥空上天界的人，之前是尊重这位强者，现在只觉得鱼悬很是无礼，竟敢轻薄季长风，目光冷了下来，“师尊！这鱼老！”

季长风摆手，打住穆黎的话，这鱼悬，怎么给他一种熟悉感。

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俊美的男人一身蓝衣，温润如玉，温柔地扶起摔倒的银发男孩，又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蜜饯放在银发男孩手中，男孩眼中满是濡慕，小心翼翼捧起男人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而在不远处的石头后，藏着一个额头间绘着金纹的男孩，偷偷望着二人……

他们，都是谁？

“……”季长风很清楚，他的记忆里不存在这些画面，从现代到这里，画面里的事都从来没发生过……陡然清醒过来，“无事。穆黎，飞肖，过来坐会儿。”既然茶馆都来都来了。

……

在外走走停停了将近三年，季长风带着俩徒弟不是斩妖除魔，就是游山玩水，累了就找了个深山老林静修。

眨眼，两个少年已经长大了不少，都成了能迷走半城少女的俊俏青年，就连洛飞肖也成熟稳重了不少，不说别的，就是身高，也让季长风足够气愤嫉妒的，大的现在已经比自己高了七八厘米，小的也和自己一样高了，他一米八也不算矮的吧……

他不服啊喂！

季长风坐在竹屋前的小竹椅上，面对着小溪看鱼，背后是一片竹林。

“师尊！”青年顺着溪流下游向上走来，身后跟着个娇俏的少女。

“仙尊，听闻您和洛飞肖他们要回仙宗了，小辈想来跟您告个别。”少女微微欠身，向季长风行了一礼。

季长风侧头望过去，少女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怒放的梅花开在裙摆，腰间系着条桃红色宫绦，头发则轻挽别着银玉紫月簪，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是个相当貌美的女子。

这女子，是洛飞肖在一次历练中遇到的，两人相处起来倒也相当融洽，更重要的是，她是季长风小说中男主洛飞肖的官配对象——女主苏凌云。

“嗯。”季长风点点头，“那里有椅子，坐吧。”

“谢谢仙尊！”

洛飞肖跑去院里拿了两把椅子，一把放在苏凌云身后，见苏凌云坐下了，又去倒了两杯茶水，分别放在季长风与苏凌云手上，才坐在空椅子上。

“这段时间，感谢仙尊的照顾了。”少女微笑，“小辈有空会去万重城看望前辈的。”

“是看望洛飞肖吧！”穆黎背着背篓从竹林出来 ，“师尊，我去林子里挖了些青笋，晚上可以做凉笋。”

“穆黎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去万重城主要是看仙尊啊，洛飞肖是其次。”苏凌云撇了撇嘴。

洛飞肖只是笑笑。

“那么，在这边照顾好自己，万事莫要冲动。”即是女主，他的亲女儿，又是他小徒弟的未来夫人，季长风自然也不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你和飞肖也还有不少话要说，本尊就先进屋了。”

穆黎将青笋放在屋檐下的灶台，过来接过季长风手中的椅子，同季长风一同进去。

茶壶已经见底，“师尊，我去将今早收集的露水拿来，给您再泡上壶好茶。”

“穆黎啊，有酒吗？”说实话他真的不爱，也不会喝茶啊！

“师尊，您前几日头疼刚发作过，就不要喝酒了行吗？”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季长风知道，这是没得商量，也不晓得啥时候起，穆黎这孩子在一些事上就显得特别强势，就像不许他喝酒一样，就连他每次吃辣的量，穆黎都要控制。

但奈何季长风又对穆黎的话相当顺从，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虽也知道穆黎是为了他好，只是，季长风就总觉得，自己这师尊当得越发没地位了。

“一点点行吗？就一点。”季长风觉得，他好可怜，为了讨口酒喝，竟然要求自己的徒弟，“穆黎你看，我们马上就回云殿了，今日那苏小丫头也来了，喝点酒就当是饯别，真的，穆黎，我就喝一点。”

“……师尊。”穆黎一脸严肃的看着季长风，即使对于季长风类似撒娇的语气心软地一塌糊涂，也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