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这可不是威胁,合作共赢。人是我派过去的。”
“他现在在那里。”俞谨榭说话带着些许狠厉。
“完成我的任务后管家会你告诉你。”谢容笑着答道。
“行。希望你儿子不会突然死掉。”俞谨榭眼神中带着一股杀气。
俞谨榭起身走人,这里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原来他找的了整整六年的人当真毫无消息。唯一支持他找下去的消息极有可能是假的。他装成浪荡子,甚至坐实浪荡子,以身相逼让夏子期出现在他面前。
结果只是他成了人们口中的花花公子,背负骂名,被俞家人踹出家门。
究竟是什么让夏子期这么狠心,难道他真的成为了别人的丈夫?这所经历的一切压得俞谨榭喘不出气。经过漫长无期的等待,他千疮百孔,如同背负重山,带着可望不可及又即将支离破碎的梦走出了谢家。
终于,情感爆发。在门前倚着石狮啜泣。究竟是谁负了谁。
漫漫纤尘, 滚滚人情。那些说好不离不弃的人,如今 ,去了哪里?
等风景看透 ,等韶华满头,谁会与你相看两不厌?陪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碣?只可惜无人与他共白头。
管家见大男儿在别人家门前哭得泣不成声,生怕他想不开,头撞石狮寻死。
管家心软了,走到俞谨榭身侧,轻声说:“其实老爷说有夏子期的下落,我实话告诉你,他早就入土了。”管家说完后心中酸涩,毕竟负罪之人但凡有良心都是这样,极度渴求对方的原谅。
俞谨榭听到了这话, 胸口沉痛,无法呼吸。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混着泪水从他的脸庞滴落,好似每一秒的流逝都是巨大的折磨。
可他只能用泪和夏子期作别,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成。当初对他不辞而别,杳无音讯的怨恨全都被这一句话尽情释然,身下的只有思恋,愧疚,痛心。
他宁愿接受夏子期变心成为别人的爱人,也不愿接受夏子期已亡的真相。他曾无数次幻想,有一天重逢于人海之中,他一定能第一眼就认出。那一个盛夏里,缓步向他走来的,蝉鸣声遮住了他的心跳声的人。竟都是如梦初醒,自欺欺人。
“他的坟墓在哪里?
“先调整情绪,改天我带你去。”
那几晚俞谨榭整夜未眠,失眠的人连做梦的资格也没有。他白天以酒浇愁,难以去除内心的空荡。
难下咽,未启唇,泪涟流。眼神空洞毫无一丝生气。他已然不记得有多少回,他像是登上无人的舟流浪漂泊,一直期待着一个叫做“夏子期”的归岸。奈何千山鸟迹无,无人怜他一片赤诚之心。
俞谨榭一眼悸动绝非是谢敬亭的样貌出众,只是气质与是子期太相似,仿佛夏子期就是他,他也必须是夏子期。
谢敬亭早已到他的“淡客斋”。布局与谢家极度相似,只是漫长的大道中多了一座假山,四周绕溪,水至清,无鱼。比起谢家,这里倒显得非常萧条,无生机。
谢敬亭自被领养后,他变成了什么样?不喜于人打交道,看到管家会莫名其巧掉眼泪,走在树木较繁盛的路上突然崩溃,之前失去的记忆时不时乍现在他脑海里,疼痛欲裂。整日里于“淡客斋”奏古琴,像是在琴音中寻找那一些被他丢失遗忘的东西,但他奏的平静没有任何起伏,竟是水中捞月,徒劳往返。
如飞蛾扑火般自刎却又壮烈一场。他也逐渐出现幻听、幻视的状况,外出时间愈发短暂。
俞大少爷完全不见平日里的嚣张狂傲,他现在成了真正的孤舟人。无处是归岸,无一不是归岸。
墓碑前,熟悉的面孔却是黑自照…俞大少爷没有哭出来,只是以蹲姿,右手去触碰那个他—夏子期。 这一切明明离得很近,触手可及,却又相隔万里,缥缈难捉。而今红尘梦醒,曲终人散,不见往日言笑晏晏,唯留他一人,白发须翁,孤独寥落。
“看吧,子期。这就是你当时一声不吭就走的下场。”
“我找你..找了..好...久。”
“你怎么就躲到这里来了。”
“我们回家好不好。”
“这次你绝不许走…我要…把你关来 …只有我…能看你。”
“……”
“你说话啊!!!你说话!你说话…”
他想不明白当初活蹦乱跳的夏子期怎么就病入膏肓?最后落得个病亡。
管家看着他神色复杂。
“老爷,这件事做下来,你当初拼死保护的人信息就会传到那个夏赤手里啊!更何况少爷现在没有实力和夏赤抗衡。”
“少年心性!你可知我们隐瞒这件事迟早会被夏赤发现,还不如趁他不知的情况下,重伤他。”
“但是少爷他最近恢复了一点记忆,他现在很虚弱。”
“所以我需要一个经济实力足够与夏家抗衡的人来帮助他。必须是俞谨榭。”
“老爷!!!当初少爷失忆就是有他的一部分原因!三思啊!”
“敬亭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的时日不多了,必须提前那个计划。势必为夏阶、我儿、夏子…哦不,敬亭报仇。”
“是。”
回忆结束,夏赤现在行踪未定,管家自然是不敢对敬亭和俞谨榭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