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恍惚,好像他记得些什么。
处理完他的伤口,我又吃了点东西,昏昏欲睡。本来身体就很虚弱了,这一番折腾,实在已经超过极限,靠着墙没几秒钟就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什么梦也没有,很安稳。醒来时,天色又近黄昏。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钻到睡袋里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得之前吃过东西很累,不记得我拿出了睡袋。
小哥已经在山洞里生了一堆火。越过火光,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忽然感觉一阵寒意冒起。小哥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气势,可我还是觉得有些压抑。
我打破静默,问:“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
隔了半晌,小哥没有回答我,却忽然问我:“你左手的伤怎么回事?”
我知道这事藏不住,但没想到他会主动问我。我轻轻一笑,说道:“意外。”
小哥的声音越发冰冷:“是汪藏海。为什么?”
为什么?是问汪藏海为什么要挑断我的手筋,还是问我,既然知道会被折磨,为什么还要代替他去?显然不是前一个问题,他不会问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关于替换一事,已经是小哥第二次问我,我知道他这次很严肃了,我若还想敷衍,反倒是欲盖弥彰了。
我选择沉默。我不说,他不会拿我怎么样,但我没法再开口编瞎话糊弄他,我做不到。以小哥的脾气,如果我不开口,他应该不会再问,虽然他一定会继续追查,但那也要等我们安全回去以后。眼下能瞒先瞒着吧。
这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很久,天色渐黑。
我原以为对话到此为止了,谁知他竟又开口了,问:“你说见过我。什么时候?”
我转头看着他,平静地表情下,隐藏着无人可诉的孤独。我能想象他的心情,没有过去的记忆,周围的人在谋划,在行动,把他排除在外,每件事却又与他相关,什么话能信,什么话不能信,无从判断,而唯一想要找的人下落不明。
我心里抽痛,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张海客应该告诉你了。”
他说道:“他隐瞒了很多事,但是你知道。”
一阵见血。我还是低估了他,没想到他会追查得那么快。那天晚上半路拦截张海客,始终还是太匆忙。
我点了点头,说:“我确实知道一些,但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即便是做情报的人,也只能接触到很小的部分。汪藏海放出去消息并不是真的,漏洞百出,他急病乱投医,只是为了把你引出来。”
“他设局,却不是空穴来风。”小哥的眼神异常犀利,盯着我,毫不让步:“你若不是知情的人,张海客不会让你去,而汪藏海也不会用你设局。”
“我……”我哑口无言。
他不待我细思,一步将军:“你和关根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