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汪藏海和我算账的方法倒是挺直接的，每天我身上多出十几道血口。表层的伤口第二天基本都能恢复，只留一个疤掉了以后的浅色印子。深层的伤口会拖得久一点。手筋断了却一直恢复不了。这种时候，越强的恢复能力只能带来更多的伤口。这个过程，测试的目的远远多于折磨。汪灿海换着方法的留下各种伤口，又让人仔细记录伤口的恢复状况。

第十三天，汪灿海带着汪藏海走进了地窖。

他们俩进来时，我躺在地上，没什么力气。这些天，他们只让我休息很少的时间，进食也少，我处于基本维持生存的状态。

汪藏海看着我，冷冷地说：“这滋味不好受吧？人说长痛不如短痛，像这样子过个十天八天或许还行，要是过个十年八年，有几个人不疯？”

我回他：“有话直说。”

汪臧海说：“张家禁地在哪里？”

我冷笑一声，说：“我即便告诉你，你也去不了。长白山腹地，千万雪山，你找不到的。”

汪藏海问：“那你怎么进去的？”

我说：“那时候，张起灵在。”

汪藏海若有所思，问：“如果张家禁地真的有那么神奇，为什么张起灵找不回记忆？”

我抬起手指勾了勾，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汪藏海没有靠近。

我冷笑一声，说：“怎么，我这个样子，还能把你怎么样？难道你连这个胆量也没有了吗？”

汪藏海想了想，俯身靠近我。

我压低了声音说：“天门只能进一个人。”

汪藏海抬头冷眼盯着我，说：“真是这样吗？”

我说：“要不然呢？这世界上可就没有凡人了。”

王灿海忍不住插嘴：“他说什么？”

汪藏海说：“回头我和你解释。”说完，他又转头看着我：“如果我不知道禁地的具体位置，那就只能被你牵着鼻子走。这样风险太大，是必死的局面。既然必死，我就不会傻到踩进你的陷阱里。就算你是吴邪，也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你是死是活，没有几个人在意。我犯不着和你较真。”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承认，你说的都没错。那还费什么话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汪藏海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当然敢。”我说：“可是你不想。当年张家助你拿下半壁江山，你已经见识到张家的力量。你以投毒要挟张家，讨要张起灵，不过是想扣着张起灵这个族长，利用张家的势力夺回失去的东西。你要是杀了我，不论我是张家人还是吴邪，你都会彻底得罪张家，到时候可就没有补救的余地了。”

汪藏海说：“你倒看得明白，所以你有恃无恐。不过，这样每日不停地皮肉之苦，你就不想让它结束吗？你只需要告诉我，张家的禁地在哪里，我可以让你活得舒服一点。”

“哦，我想想，那……”我看着汪藏海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奋，改口说道：“还是算了吧。我没得选，那地方，我不去，你打不开入口。”

汪臧海点着头，说：“好，你有骨气，我有耐心。我可以陪你继续耗下去。哦，对了，我已经让人放消息出去，说当年张起灵叛逃被抓，是吴邪拼了命偷天换日把张起灵救出来。张起灵失忆了正好，以他的性格，这条消息足够引他出来了。就我所知，如果张起灵想要行动，张海客根本就没法阻止。所以，你拖得越久越好。”

你！”

我挥起手铐上的铁链朝汪藏海打去，他早就做好准备后退一步。手脚上的铁链很重，我体力不支，刚起身一半又被铁链拖着跌回地上，尚未恢复的伤口撕裂开，衣服又被血染湿。

汪藏海大声笑着，离开了地窖。

这一日，新伤三十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