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原以为只要我足够弱，至少能降低他的戒心，没想到他一上来就用麻药。我支撑不住，松了撑杆倒在木筏上。木筏顺着江流向下游飘去。

汪藏海的手下跳上岸边的空船，向我/靠近，甩了钩子过来勾住了我的木筏，划回岸边。

看着他们靠岸的路线，我一阵暗喜。十步，五步，三步……

就在木筏贴近装着毒药的船时，我猛然用力翻身而起，从袖中摸出小刀，狠狠砍向船上定锚的绳。张海客给我的这把小刀不愧是精品，三指粗的绳子，触刀即断。我用力一推那船，船便悠悠使向江心。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或许是天助，麻药上到大腿就停住了，我趁机假装被药倒，果然汪藏海就上钩了。他的手下或许对麻药太过自信，也许还加上我刚才显得不堪一击，于是很松懈，都没有绑我。他们从头到尾忌惮的，可能只是张起灵。一旦知道我是冒牌货，就松了一口气。

惊变骤起，汪藏海的手下反应过来时，船已经离岸。另一只船要去追，我早已下潜，游到船底，伸手用小刀把船底割出一个口，一拳把刀口处的船板打断。江水灌进船身，顷刻就灌了半船。船上的人跳下船来，在水中的动作不及我灵敏，都被我一个个刺伤。

岸上的人想下江追船，船已远了。北岸高起，没有浅滩，离岸不远处的江底就很深，而且水流比南岸急。这些原本都是优势，形成北岸易守难攻的地势。然而此刻，这些优势都成了阻碍他们追船的劣势。江水下游，张海客安排的人已经向船游去，以他们的速度，该是比汪藏海的人更快。

我一口气耗完，浮出水面。岸上飞刀又至，我已经力竭，只避开要害，任那刀插进锁骨，血染红了江水。

我刚被拖到岸上，汪藏海就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狠狠道：“好，很好，张家果然英才辈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说着，他用从靴子里拔出匕首，一刀划在我侧脸上，揪住翘起的面具边缘，使劲一把撕下。面具贴上不久，还没有贴太紧，否则这一撕怕是要把皮都撕下来。我脸上火烧般得疼，肩膀上的匕首被汪藏海转了半圈才拔出，几乎晕过去。

汪藏海看了看手里的面具，又看了看我，没认出来。

他问：“你是谁？”

我被他掐得说不出话，他见状，手上松了一分力。于是，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就是……吴……邪……”

​汪藏海皱了皱眉，说：“吴邪？你就是张起灵拼了命要保护的那个吴邪？你果然还活着。怎么，你是来一命还一命，报张起灵的恩吗？”

汪藏海放开了我的脖子，我咳了一阵才缓过气来。肩上的麻药此刻已经慢慢在消退，然而我四肢被绑，根本不可能反抗。

我说：“如果只是报恩，我有很多方式。况且，如果今天来的人是张起灵，你觉得你有多大把握活着离开呢？其实我这一趟来，是想和你过过招，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我放了你的船，你抓了我，这一局算是平手。怎么样，后面的招你敢接吗？”

汪藏海冷笑，说：“你人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或者让你生不如死，你能把这个看做平局，我真不知道是夸你傻呢，还是骂你疯呢？你还有什么后招，可以都放出来试试。”

汪藏海向身边一人使了个颜色，那人拔出随身佩戴的匕首，刀尖搭上了我的左手手腕，并把我的手牢牢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