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嘉澍往休息室走去。
老侯叫住他:“你不是指望那少爷会赏脸跟咱们开会讨论怎么哄甲方吧?”
“我的脑子又没病。”杭嘉澍用下巴指了指专心玩手机的穗杏,“我让他帮忙看着我妹,别让这小东西乱跑。”
老侯的表情更奇怪了,他心想着:杭总牛,居然妄图让少爷当临时保姆帮忙带妹妹。
杭嘉澍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见那位少爷正躺在沙发上睡觉,脸上盖着本书——《Java:从入门到精通》。
这少爷绝对不是拿这书来看的,就是随手拿来挡光的。
穗杏抓着门框,探出头悄悄打量哥哥给她找的这位“保姆”。
沙发容不下那双大长腿,长腿只能委屈地搭在沙发边。
干净的白色衬衫下,男人抱着胸睡得安静,胸膛平稳地起伏着。
杭嘉澍踢了踢沙发脚:“起来帮个忙。”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但仅限于抬起胳膊,用手做了个赶人的手势。低哑不耐烦的声音从脸上盖着的那本书下传出:“不帮,滚。”
杭嘉澍挑了下眉头。老侯立马耸肩,用唇语说:你看吧、你看吧。
“我妹妹来了,”杭嘉澍继续说,“帮忙看一会儿。”
“看小孩儿?”
“嗯。”
“找别人吧。”
杭嘉澍:“我说少爷,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用应付甲方呢?”
“甲方我都不想应付,”男人冷冷地讥嘲道,“何况小孩儿。”
他的话语非常无情且嚣张。
穗杏还不知道“保姆”长什么样,就被这位暴躁的少爷给嫌弃了。
“行。”杭嘉澍说。
老侯心道果然如此,谁出马都劝不动少爷。
他正在想要不要毛遂自荐,陪妹妹玩可比开会好玩多了,结果杭嘉澍转身对门口站着的穗杏说:“穗穗,看好这个睡觉的哥哥,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别让这哥哥被人贩子拐走了。”
“……”
“……”
杭嘉澍这一通反向操作不禁让人直呼内行,逻辑清奇。
“啧。”沙发上的人掀开书坐了起来。
头发被睡得有点儿乱,后脑勺的那缕短发翘了起来。男人弓着腰,手肘搭在膝盖上,低着头醒觉,双腿随意而散漫地分开屈着,黑色裤管往上挪了几分,露出瘦削的脚踝。
几秒后,男人终于抬起头,眼神不满地扫过这几个打扰他睡觉的人。
下午的阳光带点儿柔焦效果,顺着窗沿落进来,柔和了男人白皙的肤色。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半抬不抬地耷拉着,睫毛像蒲扇似的将眼尾上扬拉长,棕色瞳眸里透着冷淡的神色,五官轮廓清晰分明,好看却又冷漠。
穗杏在心里默默地比较着他和杭嘉澍谁好看。
杭嘉澍那张老脸她毕竟看了这么多年,再好看吸引力也不如眼前这张新鲜的脸了。
杭嘉澍见人终于醒了,得意地勾起唇道:“醒了?这是我妹穗杏。穗穗,叫哥哥。”
穗杏听话地喊道:“哥哥。”
她的声音特别奶声奶气,甜又脆,“哥哥”俩字叫得人骨头酥麻。
杭嘉澍听了好多年,免疫了。老侯经过刚刚的历练,已经学会了只在心里激动,表面稳如老狗。只有沈司岚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叫。
他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站着的小孩儿。
小孩儿像商场橱窗里摆着的童装模特,糯米似的圆脸,眼珠黝黑澄澈,直勾勾地看着他。发现他看过来后,她赶紧眨眨眼,躲到了杭嘉澍身后,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跟杭嘉澍像。
之前沈司岚还以为这是个女版的杭嘉澍,原来不是狐狸,而是只博美狗。
他收回视线,淡淡地嗯了声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