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遍地留情,多不过点头之交,”梅含雪动作顿了一顿,抬眼小心观察着薛蒙的神色,温柔又似漫不经心地说,“联系她们,也就只是因为帮子明查查消息罢了。”
薛蒙瘪了瘪嘴,“嘁”了一声,没再吭声。
“既然知道了源头,此番,如何处理。”梅寒雪适时提醒道。
薛蒙早就不淡定了,就差拍案而起,咬牙切齿道:“明天我就去桃苞山庄烧了他们的老窝!”
梅寒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消息是人传的,口说的,你能把庄子烧了书撕了,还能把人的记忆抹掉吗?”
薛蒙语塞,梗着脖子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看他们蛇鼠一窝四处叫嚷着我跟你们两个有一腿吧!!我堂堂薛掌门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梅含雪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薛蒙皱眉,“这么可怕的事情!你笑什么?”
梅含雪强忍着笑意,翻开那本桃色的书,尽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实说有一腿,也不算过分,毕竟我们该睡的也都睡了,该吃的也吃了。你看这写着,‘深夜进进出出的陌生男子’,那可不就是我吗?你忘啦,你多少次把我从窗户踹出去,有两次还突然变来变去。”
“你再看看这,‘据某墨姓宗师透露,该弟子多次在深夜进入薛尊主闺房’,我可是听说了墨燃那天来探望你,进了房门没找到我们,只怕是被迫撞见了这一室狼藉,为了掩人耳目,也没有比说成弟子入室更好的办法了。”
“还有啊,你看,这边甚至还说我是‘昆仑踏雪宫弟子’,这不明摆着想让我哥给你开脱嘛…”
“含雪,别说了。”
梅寒雪冷不丁地开口,这边正讲得起劲的梅含雪应声一哑,抬眼一看,果然见薛蒙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梅含雪舔了舔嘴唇,赶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话锋一转,“但是谣言就是谣言,再真也是谣言,只不过这种谣言相比来说好解决多了,综合一下,这不都说明,留有澄清的余地,不是么?”
薛蒙一动,抬头看他,眼里晶晶亮亮:“怎么说?”
梅含雪干咽一口唾沫,不自在地移开了眼,有些心虚地摸了摸下巴,“解铃还须系铃人,同样的本子,不同的内容,你我再推波助澜,广而告之,误会不就解开了?”
“那黑廖要是不肯呢?”薛蒙不傻,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不肯?”梅寒雪冷冷发声,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磕。
薛蒙立马有了底气,“那就打断他的狗腿烧了他的山庄看他配不配合!!!”
……
这边终于商量妥了,梅家兄弟二人便准备离开。
薛蒙却有点别扭地站在原地。
不合常理。
平时早该连人带包袱往外轰了。
二人对视一眼,梅含雪上前一步,在人开始反抗之前,揉在怀中,轻道:“子明这是舍不得了,晚上没我抱着是不是睡不着了?”
薛蒙立刻很合时宜地想起那些天每天早上都被狐狸毛糊脸的日子,吃了苍蝇一样一把推开他,“放屁吧你,压得我根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事关死生之巅的清誉,明日我们一起去,没问题的,你不用太忧心。”梅寒雪开口安抚。
薛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挠了挠头,终是纠结着开口道,“就是,梅含雪,你刚才说的今天又看到的榜单,是什么啊?”
“咳咳咳…”梅含雪看着他一脸认真又纠结又犹豫的表情,好险没笑岔气儿去,真不愧是堂堂掌门薛子明!
梅含雪颤抖着双手从衣襟里掏出个小册子,塞给薛蒙,边给自己顺气,边颤颤巍巍地解释说:“咳咳咳…那东西,不能多吃…咳咳咳容易坏了根火,有不方便的告诉哥哥咳咳咳…别拿幸…会早…”
没等他说完,梅寒雪就僵着个脸把他往外拖去:“早点休息,明日按计划进行。”
薛蒙懵逼地看着大开的门户,疑惑地打开了小册子,只见上面白纸金字大刀阔斧地写着:
近十日收礼排行榜
一位:薛子明
收 孤月夜
极品丹药《龙胆泻肝丸》 千颗;
极品丹药《牛黄上清丸》千颗;
名品丹药《牛黄解毒丸》百粒;
另有各类清火名品药材不计其数:石膏、知母、芦根、天花粉、栀子、夏枯草、决明子、淡竹叶…
………
没错,整整一册,全是姜曦送来的清热下火的药。
末了,册子结尾还不怕死地题了圈小字:笔者以为,薛掌门近番桃色秘闻缠身,邪火攻心,送以这些礼品,实属贴心。
薛蒙再也压不住怒火,抬手把册子撕了个稀碎,“我可去你大爷的贴心!!你他娘的才邪火攻心!梅含雪你个王八蛋垃圾人你他娘的管这叫英姿吗!我给你送百斤鹿茸让你上榜看你英不英啊啊啊!!!”
远处梅含雪听到这中气十足地怒吼,终于放肆地大笑出声,“子明真是,还怕我满足不了他吗哈哈哈哈”,说着还不忘戳了戳身边的哥哥:“诶,哥,你憋了多久了,想笑就笑,憋着不好。”
梅寒雪不满地瞪他一眼:“忍着点,别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