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天总是会黑上一阵。
璇玑于此时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被身后的人紧紧拥住。她试着起身,却被他抱得更紧。
“还疼吗?”禹司凤温热的呼吸吹在她耳后,仿佛羽毛轻轻抚过。
这亲密的一句话,让她脸色绯红,昨夜的那一幕历历在目。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头又垂下一点。
她难得如此温顺,让他十分受用,下颚贴着她的发心轻轻磨蹭。
“昨夜是我哪里让你伤心了,所以你情人咒发?若不是这情人咒,我都不知你...…那么喜欢我。”
璇玑侧过头去,闷了声地说:“谁说我是为你咒发,我就不能为别人发吗?”
“若那人不是我,这咒又怎会转到我身上?”禹司凤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心里一暖,“璇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管中间有多少误会,你其实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璇玑沉默着,他却不愿意让她再像从前那样逃避了,就算是猜到了,他还是想要她给个明确的答复。
禹司凤轻轻捧起了她的脸,手指温柔地在她面上抚摸着,“璇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好吗?”
“禹司凤,你莫要欺人太甚。”璇玑甩开他的手,坐起身来,苦笑一声,“就算我们这样,也不代表什么。”
“既然你帮我解了这情人咒之困,我自然也会竭力助你疗伤,一个月时间不够,那就半年,一年。你的伤总会有好的一天,到时候我也要回少阳了。”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不可闻。
“你明明就对我...…为什么还要走?”他也有些急了。
“禹司凤,你真的喜欢我吗?”她突然看向他,正色道:“不管是在少阳也好,离泽宫也好,总是会有人喜欢你。”
璇玑停了一下,又轻声说道:“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而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并没有不是吗?”
“那时候,你先看中了钟敏言。”禹司凤也想起来了从前的点点滴滴,有些事情是他到了离泽宫才明白,“回宫后才知,你接近少阳的人是为了寻找流落在外的金翅鸟。”
璇玑垂下双眸,纤长睫毛遮住眼底情绪,“你不过是因为开始我没有像别人那样仰慕你,所以你才注意到我。从前你是因为我和钟敏言亲近,忽略你而接近我,你想要我和其他人一样眼里只有你。后来是因为我一直骗你,所以生气是么?”
“璇玑,你真是没有良心。”禹司凤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低声道:“你可知两年前我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吗?”
璇玑不作声,她轻抚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那是她从前刺的,但早已好了。她知道他还受了其他的伤,一直未好。
“那年你去了重渊,音讯全无。我总是在想,你是出了什么意外,害怕此生再也见不到你,所以练功时心魔频生,真气屡屡走岔,不然你以为谁能伤我至此?”他苦笑道。
璇玑听他这么一说,红了眼眶,眼角也含了泪。他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得了些安慰,又从腰间取出一物,递给她。
璇玑低头一看,竟是一个传音铃,心下不由一惊,“传音铃怎么会在你这?”
“大抵是见我可怜,若玉走时,告诉我你身上有一个传音铃,或能联络到你。”
“所以,和我说话的人一直是你?”璇玑抚弄着传音铃,开始回想自己曾和他说过些什么。
“我怕我和你说话,你会不理我,所以让亭奴做了一种丹药,以若玉身上的某物为引,便可模仿他的声音。”说到这里,语意颇有些涩然。
禹司凤忽又凑到她耳边,轻轻吻住她的耳垂,“你说了,一个女子若是不讨厌那个人,一直缠着她,总也会成的。”
他这次把话说得如此明白,璇玑不禁啊了一声,想要起身,却被他压得紧紧的,“你为我情人咒发,自是爱我极深。”
“所以,璇玑我不会让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