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心上人便宜后，心满意足的陆甚明今日像打了鸡血般干劲十足
干劲十足，心情倒也跟着好了不少，现下若是在他处理完原有的公务后再给他叠加些什么他估计也不会烦躁的拒绝
待他兴致冲冲地回到府上，正想着待会该如何同林今一起共进早餐时，走进厢房却发现，林今压根就不在房间里
是回去了吗?陆甚明瞥紧了眉，却隐约觉着事情不大对劲，便转过身来询问一旁的侍女
“大少爷今晨趁着您上朝，便来将林姑娘带走了”侍女回答
陆甚明闻言心中一晃，忽然想起陆华曾和他提起，会将林今送回青楼去，经过昨夜那事，怕不是已经将他送去了
......
“在青楼里，好过吗?”
“不好，每天都要招待好多客人，琴弦都不知换了几轮了”林今微微颔首，神色有些暗淡“若是招待不好，还得挨老板娘训好久，饭也不得吃”
“那，你不想回去?”
“如果能一直待在这里的话，送回去，是会挨训的”
“为什么”
“因为别的客人知道你是别人不要的，丢回来的，定会觉着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货，客源就会少了，客源少了，赚的钱也就少了，那既要饿肚子又要挨训”
......
既然这样，那定是不能再让他回去了，陆甚明赶紧拦住了即将要离开的轿子，赶向景花楼
可陆甚明这个小书呆子还是初来青楼这个地方，什么规矩都不懂，一进来便和掌柜嚷嚷着要见林今
“林今?这可是我们这的头牌，要想见可没那么容易，公子还是得先走流程”老板娘笑着朝不明所以的陆甚明搓了搓手指
一旁跟上来的翟阮见状，赶忙递上两贯子钱，帮忙解了围，带着陆甚明往楼上走，顺便开了个雅间
“少爷，您看，想要点些什么菜?”在雅间的桌椅旁坐下，翟阮便问
“我来这是找人，又不是吃饭，点什么菜”陆甚明不解道，还一边东张西望地打量着雅间的陈设
“少爷，若说您找的不是林姑娘，倒还不必这么麻烦，进来得给了茶酒钱，想见着林姑娘，还得等到晚上呢”陆甚明还未吃早餐，翟阮便帮他要了一碗鸡汤龙须面，一边和他解释道
“少爷有所不知，这林姑娘呐，可是这景花楼的头牌，京城八大绝色之一，无数达官显贵掷上千金都不一定见得一面，哪怕是那一品王爷，当时也等了整整三天三日，琴弹到手软，对联吟诗到嗓子哑，还花上了三百银两才见得林姑娘一面”
“既然这头牌姑娘这般难得，那为何兄长他仅是花了四百银两便将她带了回来?”听完他的描述，陆甚明想起当日陆华得意洋洋的和他炫耀起自己买来林今时的情景
“那是要按花魁姑娘的意愿，若是姑娘愿意，您就算不进来，姑娘也心甘情愿跑出去见您呐”翟阮笑道“林姑娘兴许会念在同少爷您有过交情的份上，过来吃吃酒，弹弹琴，到时候，您再问她愿不愿意回府便是”
陆甚明点了点头，却又好像想起什么来一般，两指轻轻摩了摩下巴“那你先前说的那位王爷为何还要弹琴对诗，也是这里的规矩么”
“不算，只算是讨林姑娘开心罢了，少爷不妨也试一试，以少爷的才智，更能让林姑娘大开眼界不是”翟阮提议道
“如何试一试，我对器乐并不熟悉，写诗作词也是一般，更不会说些花言巧语，怎能在此脱颖而出呢”陆甚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气自己的平庸，却见翟阮搬来了纸币，一边研墨一边将笔塞进了陆甚明手里
“少也不必为此忧心，虚伪的花言巧语，平庸的器乐鼓瑟什么的，想必林姑娘也听腻了，诗词不就是真情实意才出豪杰么，少爷既然心悦林姑娘，怎会怕写不出好诗来呢，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陆甚明握着笔，脑袋空白了好半天，才懵懂地思考起来
在这种时刻，他却反而什么都写不出，提着笔，笔下却仍是一片空白，知道吸饱了墨汁的笔尖无意间在白皙的纸上滴下一滴黑沉的墨滴，墨便在白纸上迅速的晕染开来
陆甚明见状愣了愣，突然想起些什么来，制止了一旁要换掉纸的翟阮
想来某一天晚上，陆甚明在树下统计户部开支，却不小心将一滴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墨滴在了纸上，在他清秀好看的字旁显得有些突兀
陆甚明对着写统计好了的开支，心中有些许不舍，毕竟统计开支花了不少心思，正要换掉纸时，突然被一旁核对数据的林今制止了
林今只是笑着抽出陆甚明手中的笔，沾了些许浓墨，在那滴墨渍上涂涂画画添了几笔，便将涂画过了的纸推给陆甚明
陆甚明方才也没看清他是怎么画的，接过纸一看，竟然是画上了一朵小雏菊
一朵黑色的小雏菊点缀在页尾，最后一个字的旁边，没有原先那么突兀，甚至还有些好看
“好看么”林今歪了歪头笑，着问道，将笔还给了陆甚明
“好看，林姑娘可真的多才多艺，有劳林姑娘了”陆甚明害羞地笑了笑，有些腼腆地回答
后来，陆甚明仍是重新抄了一张开支表
那张林今改过的开支表被他收了起来，宝贝在一本他最喜欢的诗经里，每次他要抄经，都能看到那张被林今画上了雏菊的开支表
现下这张纸上也沾染上了一滴墨渍，倒不如再送去给林今补一补，也算个大好的时机
想到这里，陆甚明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也没有犹豫，提笔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见陆甚明写完，翟阮便叫了些艺妓姑娘来包间里奏乐唱歌，还在艺妓临走前塞了些碎银和陆甚明那张字条，叮嘱她莫忘要在林今面前帮忙美言几句
一切事成，陆甚明却有些担忧，翟阮便好奇地凑到一旁，同陆甚明低语道“少爷，您到底在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呀”
“一些小要求罢了”陆甚明轻轻抿了口茶，看向窗外
冬天，天暗的早，现下不过申时，天便已经有些些许暗淡了
从白日退朝回来便一直在包间里坐到了现在，才终于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不仅是陆甚明，就连翟阮也十分期待，林今到底会不会赏他这个脸，一同来吃个晚饭
可等了半个时辰，菜都已经凉了大半，却仍然没有见到林今的身影
陆甚明失望地拿起了碗筷，毕竟菜都点了不吃白不吃
正在他以为林今今晚是不会再来了的时候，却突然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陆甚明夹菜的动作一顿，同翟阮一起惊喜地看向了门口
迎着他们期待的目光，走进来的，却是方才在包间里献艺的琵琶女
琵琶女进门来，便冲陆甚明神秘地笑了笑，只是走上前将一叠折起来的白纸放在了桌面上，朱唇轻启，细声道
“这是林姑娘拖奴家带来的，少爷不妨先看一看”
“林姑娘给我的……？”陆甚明拿起琵琶女放在桌面上的那叠纸，一边展开一边问道
“是，少爷您慢用，奴家便不打扰了”琵琶女回答完他的问题，便笑着离开了
陆甚明展开白纸，便看到上面有一首诗
翟阮也凑过来看了几眼，却摇了摇头，皱着眉抱怨道：“这首诗是何意，奴才学识浅薄，竟也看不懂”
“明日申时再来吧”陆甚明看完了诗信，眉眼间的笑意越发的深，把纸重新折好收了起来，便拿起碗筷用膳
翟阮却还懵懂着，在他眼里，那张纸上只不过是多了一首律诗罢了，能看出什么来呢
只不过看陆甚明神采奕奕地模样，想来必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日，陆甚明又带着翟阮来了景花楼，因为没吃晚饭，便点了一桌菜，也顺便招待某位贵客
“少爷，您今夜来，还是来等林姑娘的么”翟阮给陆甚明倒好了茶，好奇地问
陆甚明点了点头，菜已经上齐，他也并没有动筷子，想必就是来等人了
过了大概半刻钟，包间的门便被轻轻敲响了，陆甚明欣喜地朝门口看去，便看见门外进来了一位带着面具的姑娘
进来的姑娘上半张脸带着白色的狐狸面具，看不清她的眉目，可光看她线条紧致的小巴和红润的双唇便可以看出她的底子定也不差
姑娘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抹胸裙，胸口还绣着一朵紫色的的二乔牡丹
像是不怕冷般，她只是披了一件很单薄的淡黄色外衣，连毛裘也没有穿上，便将她漂亮的锁骨外露了出来，奶白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曼妙
每走一步，她腰间的银铃便轻响一声，配合她的宛宛莲步，看起来仿若神秘的仙女
姑娘进门来，便笑着像陆甚明和翟阮行了个礼
陆甚明一怔，大脑空白了一瞬，便连忙邀请她坐下，一同用膳
姑娘行完礼，便坐在了陆甚明的旁边，离他不过一尺的距离
距离这般的靠近，陆甚明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熏香
是熟悉的芙蓉香，闻起来既不刺鼻，也不会很淡，在一个刚好的度上，倒是让陆甚明闻着闻着，便有些莫名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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