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沉寂了数小时,尤金被一声炮响惊醒,上方还传来了几句细碎的德语,他慌忙从箱子上爬起,摸索到尤里所处的墙角,用力拍打他的肩膀,尤金睁开眼睛,长叹一声,摸黑点燃蜡烛,说:“出事了吗?”
“听,上面应该是德国人,我们已被真的围困住了。”,尤金虽然眼睛被纱布遮挡,但仍能看出他颇有沮丧的脸庞。
“我去拿步枪,你从这听着,有什么事喊我。”
尤里去地下室最里层走去。
此时地面上不断传来德国人的喊话声。
“快速整编余部,组成战斗小组,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好了,安尼尔,过来汇报。”
“上尉,我们已经把苏联人打得溃不成军,我军占领了火车站......”
虽然大多都听不懂意思,尤金还想听更多,但显然那位上尉以及他的安尼尔已经走远了,于是尤金把脸贴在墙壁上,只听到了雨点飘洒在废墟残骸的声响以及零散的脚步声,他只好继续呆坐在木箱上等待尤里。
时间逝去,尤里还未到,饥渴感已经开始占据尤金的虚弱的身躯,也许自己就永远地坐在这,不用思考为了什么而生活。
“尤金?醒醒,看我在那边发现了什么!一只手风琴,一把工兵铲以及那把‘烟花枪’的几枚子弹。”尤里苦笑着说。
“亏你还笑得出来,没看见吃的?”
“没,你才饿了一晚上。”
“要是再没吃的,我猜你会变成一具骨架。”
“好了,坚持住,说不定咱们过一会就能出去,你拿着这把工兵铲,我试试能不能让德军帮咱挖洞。”
说完他开始卖力弹奏手风琴,顿时地下室各种音符肆意乱撞,在尤金看来这不是杂乱无章的胡按,而是通往自由的乐章。
朔不一会,废墟上传来了脚步声和几句德语。
“嘿,安尼尔,听,这有声音!这声音像极了你妈妈在拉小提琴时的美妙的旋律。”
“克尼亚别开玩笑了,声音?是不是地下室?上尉说了,只要有声音直接找到入口,拿着你那把冲锋枪突突突把那些狗娘的工人宰在地下室就行了,你一个人行吗?”
“不行,你必须来,还有,为何不用手雷直接炸死?你认为我一个人能把一窝子工人杀掉?快来帮我挖坑,不能让他们有所准备。”
“唉,真麻烦人,你要知道如果这是一个苏联人的什么机密设施,直接炸掉对咱们来说会丧失大量情报之类的东西。”
话音落下便传来了铁锹垦石的敲打声,尤里和尤金紧张地倾听着,尤里在不断擦枪好让它不会卡壳,硕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滴答下来,尤金手握铁铲,口里喘着粗气,一下子让冰冷的身体热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外面的铁锹似乎敲打在两位工人的心上,致使它们砰砰直跳。突然铿击一声,铁锹的声音消失。
“嘿,有扇铁门,应该到了。”
“好嘞,我在挖深一点。”
此时室内的尤里早已架好枪,趴在箱子后,尤金则站在门口的箱子上确定了门的方向准备伏击。
“你说会有几个人进来?”尤金胆怯地说。
“嘘!”
砰!门被一名德国士兵撞开了,他手里持着枪,寻找屋内的可疑之处,随之而入的是一位个子矮小的人,他和上一位做着一样的动作,谨慎的入室。
“咳咳!”尤里咳嗦了一声,这是他们之前的暗号,说明都进来了。
尤金大喊一声,胡乱用工兵铲劈在德军头上,一名德军痛苦地叫了几声倒了下去,另一位德军听见声音转过身子,瞅见了疯砍的尤金,刚把准星瞄准他就被箱子后的尤里一枪打在腿上,痛叫着倒了下去,尤里站起来准备补枪,这时尤金说:“都死了吧,你没事吗?”
尤里停下手平静地回答道:有一个被你劈死了,另一个被我打断了腿但没死,我得杀了他。”
“先别动手,也许咱们可以把他带回部队去,说不定能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有,不得不说,你弹手风琴可真烂。”
尤里听了觉得除了最后一句,其他的话言之有理,便把枪收了回去,压住那德国人的脖子,把他弄到墙根,准备用绳子把他绑住双手,那德国人害怕失去生命,也只好配合。
尤金在尤里的帮助下摸索着爬出地下室,只听见尤里轻叹了一声,说走吧。他哪里知道昔日的斯大林格勒早已成火海,成为了地狱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