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

“尤金！尤金！”

“啊～，头痛，尤里？”

尤金睁开眼，眼前却仍是漆黑，惊恐地问道：“这是在地下室？”

“难道我们地下室困难到没有光源吗，摸摸你的头，朋友。”

尤金举起僵硬的手，却摸到了一层柔软的纱布。“我瞎了？”尤金微颤着手说。

“目前看来是这样，当时我把你从那拉出来后你一直在昏迷，我看周围存活下来的人也没有军医，实际上幸存的就只有你和我......所以我就简单的拿厂里的擦车布给你绑上了，具体还得等医务师处理了，听天由命吧！”

“厂里现在怎么样了？”

“明知故问，是废墟一片。”

“巴诺夫呢？”

“不清楚，也许被永远埋在废墟下了。”

尤金轻声祷告，眼角强忍着眼泪，但仍还是让眼泪任由其打湿纱布，由其带来的隐隐刺痛感致使他又心生悲愤，这种复杂的心情。

“所以，德国人的陆军还没打来？”

“暂时是这样，不过不会久了，我坚信咱们再不撤离就要和巴诺夫见面了。咱们仍在工厂下，然而我早已试过，硬是不能把门撞开，也许你需要看看这地方，哦，当然是如果你能的话。唉，这里竟然没有救济物资，连水都没有，只要这么几根蜡烛，以及一把随时能给你放烟花的莫西纳干，彭～布拉～！哈哈。”

扑哧，尤金被笑了，也许是因为尤里讲的最后一句话或者是为了缓解无望的气氛。

“先睡吧，我当会哨，你算是伤员还是要多休息。”

“有时看到一片虚无就会让人幻想到美妙的事情，我看到母亲在农田挥洒汗水，面露微笑，真的很......”

尤里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倾听着上方的声响，他似乎听到德国人的怒号以及躲在被火烧焦废墟下苦苦挣扎的妇女和她的儿女被杀害前所发出的最后一声哀求。尤里身体一颤，恍惚过神来，默默认为那是自己的假象，是想象。冷静片刻之后，尤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怀表，银白的外壳在烛光柔弱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光滑，小心地打开，一个男子的照片露了出来。

“唉，亲爱的阿列托夫，帮帮哥哥，照顾好妈，我可能回不去热勒夫了，德军终究是来了，我和工友被活埋在地下室，如果我出不来，请继承我们的意志，帮我和逝去的工友报怨报恨！”

“呼～”尤里吹灭蜡烛，又看着尤金那溢出鲜血的纱布，不禁长叹一声，闭上双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