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元府越来越近,她也抹干净了眼角挂着的泪珠,努力地挤出笑,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装有红豆钗子的首饰盒。花轿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她手里的首饰盒猛地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花轿外的地上,还好,红豆钗子没有摔出来。
元阡陌留意到了首饰盒,手做了一个停下的动作。他冷漠地看着地上的首饰盒,长腿一迈,下了马,捏起首饰盒,没有打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抄进衣服里。
他上了马,回头瞥了一眼轿子里的安清辞,眼神里的寒光竟柔化了一丝,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但很快就消失了。
花轿中的安清辞心急如焚,见元阡陌把首饰盒捡起来,等了好久也不见他贴心地还给自己。她更担心的是盒子里的红豆钗子,被元阡陌看见了定会不开心的。
但元阡陌也送过同样的钗子,不过她拿去当了。首饰盒也是元阡陌送的,她觉得这个盒子好看,不舍得扔了,就留了下来。
安清辞怯生生地将藕白色的玉手从花轿里探出来,银铃似的声音飘进元阡陌的耳朵里:“夫君,可以还给妾身吗?”
元阡陌的一身寒气似乎被这酥软的声音融化了一点,他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沉闷的冷哼,夹着一丝丝常人捕捉不到的温柔。安清辞无奈,只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等着到元府。
一声声如霹雳似的鞭炮声吓得安清辞一激灵。元府这么快就到了?安清辞心里虽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她清楚元阡陌的强权,纵使你不愿意,也得温顺得和绵羊一样任他宰割。突然一只宽大且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帘子,另一只同样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安清辞搓了搓手,她知道元阡陌的手和他的心一样冷。
果然。刚碰到元阡陌的手,那从指间传来的刺骨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安清辞心想:“这是冰做的的人吗?手这么冷!”忍着寒冷,听着一路的欢呼声,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安清辞随元阡陌来到了堂前。路上,元阡陌耐着他的急性子脾气,放慢脚步和安清辞一同上前。
堂前更是装扮得更加喜庆,满堂皆是红花,红丝缎。再看高堂,没有人,只有两片朴实无华的木匾。这想必是元阡陌的父母灵位。
堂内已是挤满了人,有的人嘴快咧到耳根了,看起来他们好像就是今天的新郎一样;有的人表情严肃,却躲在角落不让人注意;有的人表情复杂,看不出究竟是喜悦还是痛心,也是躲在让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只有两位衣着华丽的公子,站在最前方
,一个脸上充满不屑,一个却十分平静地看着。
安清辞和元阡陌来到大堂中间。“一拜天地”喊声响彻整个大堂。安清辞此时心里很是堵塞,没有泪水,只有妥协。
这一拜起身时,元阡陌冰冷的目光打在了不屑的公子身上,那位公子哥的眼神迅速躲避,挤出了一丝笑,很是尴尬。
元阡陌的这一眼却不知有意无意,但让不屑公子拉着平静公子要躲在人群后,平静的公子用金边折扇按在躲在他身后的不屑公子的手上,没有转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摇头。
他继续摇着扇子,眼里涌出了令人看不透的潭水,还是平静地波澜不惊。
“二拜高堂!”安清辞和元阡陌转身对着那两块木匾。安清辞悄悄从盖头层叠的缝隙里瞥了一眼元阡陌,他很端正地对着高堂,看来他是一个孝顺的人。安清辞正想偷偷看看他父母是什么样的时候,一声“夫妻对拜”打断了这个想法。
“ 拜完这一拜,我就要和他成为夫妻了。”安清辞心慌张得跳着,“这意味着我要和一个太监过一辈子,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过一辈子,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过一辈子……我……还是接受吧,毕竟我现在做的就是保护安府的大事。”
“送入洞房!”喊声刚落,在人群里最显眼的地方充满了欢呼声。安清辞不觉得好笑:“宦官还能做什么,你们是白欢呼了一场罢了。”只当是清清白白一生吧。安清辞身体一腾空,被挽进一个宽大到寒冷的怀抱里。他的怀抱还是冷的……
元阡陌把她抱到婚房,轻轻地把她放在婚床上,自己则去敬酒了。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热闹,只剩下冷清,想来元阡陌不想让人烦扰她才免去闹洞房的习俗。她心里一阵不爽快,悄悄地从袖里拿出小纸包,将里面的粉末撒进枣里。
她又想念和梨花,大哥还有她的好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安府和梨花说说话呢?她一定很想自己吧。伯母连个陪嫁丫鬟也不让带,这偌大的元府,没有一个贴心的怎么行呢?
大堂内。
一堆笑得格外灿烂的人把元阡陌紧紧围住,各自说着一大堆吉祥话。
有个叫柳苑桦的七品官员笑得胡子都跟着动,一口烟熏的黄牙暴露出来,话语混着那呛人的叶子烟味儿从厚嘴唇中流了来:“元公公,恭喜恭喜啊!在这,小的没有厚礼恭喜元公公大婚,还望元公公收下这不起眼的墨染清!”说着,他从下人手里拿过精美包装的名为“墨染清”的茶叶恭敬地献给正喝酒的元阡陌。
墨染清,那可是难得的好茶,这种茶叶芽苞不像普通茶叶,芽尖得就如同一把剑,颜色墨绿,张开的叶子更是接近黑青色,油油的,幽幽的。而且墨染清只摘芽尖上三分之二的位置,确保茶叶芽饱满,外形也要一致,必须摘尖得如同剑尖一样的芽。
这种茶的生长环境十分苛刻,阳光温和,土壤的水分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还要用泉水浇灌才能长好。冲泡在干净清澈的冰雪融水里才可以发挥出它独有的味道,香得沁人心脾不说,还让灵魂也得到升华。
冲跑了后,直到一礼拜茶叶还是香的。而且,茶汤颜色碧绿且清澈,泡后的茶叶在水里就像几滴墨水一样散开,因此而得名。
这种茶连宫里的皇帝也难得喝上一杯,可见珍贵至极。不知道这柳苑桦是从哪里得来的。元阡陌也只是浅浅的瞥了一眼,即使是看到墨染请这样的名茶也不动摇他的冷漠。他只是微微点头:“叫朱桓收下。”朱桓是元阡陌的下人也是心腹,为人机智,活泼但十分敏锐,和元阡陌一样看不起所有。
朱桓走来,客气的接过墨染请,秀气的眼睛中透着一丝不屑和警备。他笑得爽朗:“这样贵重礼物小的替元公公郑重收下!”他嬉皮笑脸地退了下去。“还望元公公多照顾小的。”柳苑桦的声音小的如蚊虫一般嗡嗡的,只有元阡陌瞥了他一眼,点了下头,随后又和众人饮酒。
那个平静的少年也上前,后面跟着不屑的少年,此时不屑的少年脸上却是恭敬的笑意,生怕元阡陌敏锐的眼睛察觉到他的不屑。平静的少年仍是平静,还是让人看不出他轻挑的嘴角究竟是什么意思。
平静的少年摇着扇子,拈着一小杯酒走到元阡陌跟前,语气既没有柳苑桦那样恭敬中带着卑微,也没有嚣张跋扈,而是温和中夹着浅浅的喜悦,令人听得愉悦,如沐春风:“恭喜元公公。我祝元公公与令正百年好合,天长地久!”
元阡陌见来者,冰冷的表情也稍微柔和点,舒展的五官愈发俊俏了,语气也暖了许多:“多谢三皇子,洒家怎敢让您敬酒?”
三皇子,闻人琰,庶出。皇子怎能给宦官敬酒?知情者自认为是三皇子不得宠,希望通过元阡陌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皇上重视自己。不知情者,则认为元阡陌势力盖过皇子,更好地巴结他。此时,座下的不知情者心里暗自盘算着下次送什么贵重礼品给元阡陌了。
闻人琰笑得十分自然:“元公公,这一杯是我对您和令正的祝福。您喝下这一杯,就代表着您接受我的祝福了。”元阡陌笑出了声,难得见他笑得隐约可见到红润的嘴唇里的白玉似的牙齿。“借您吉言。”元阡陌接过闻人琰敬的酒,竟豪迈地一饮而尽。端庄冷漠的元阡陌在酒的面前是那么不顾形象。是顾及三皇子的身份放下的架子还是希望豪迈地饮酒才真的能实现闻人琰的祝福?
这时,躲在闻人琰身后的不屑公子从闻人琰身后钻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杯酒走到元阡陌跟前。
他是将军之次子,封世骏,同样和闻人琰是庶出,怎能不走到一起?
封世骏恭敬中带着嘲讽:“我也祝元公公与令正早生……”话还没说完,闻人琰立即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众人听得不对劲,神色紧张地盯着封世骏。他当然知道这话对于元阡陌来说,是莫大的讽刺,但他耐不住他骄横的性子,就随口说了出来。“早生幸福长久之气萦绕元府,也让我这个娶不到媳妇儿的人沾点喜气!”得亏他看见元阡陌脸上逐渐凝聚的黑云,才及时改口。
闻人琰捏紧扇子的手指也放松了,见他见机而言,心里暗自庆幸。众人也为自己舒了一口气,若元阡陌生气。自己或多或少受点牵连。
元阡陌冷眸下垂,冷酷的眼神向封世骏砍去:“封公子,你是想说……”元阡陌向封世骏走去,步步都踩得狠,封世骏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嬉皮笑脸地道歉:“元公公,小的不是此意……”“早—生—贵—子”元阡陌阴沉道,煞气把僵住的封世骏裹住。封世骏顿时哑口无言,只能向闻人琰示意眼神求助。
闻人琰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元公公,封世骏说得好啊,这等话可是别人说不上的,况且封世骏说了一长串,这不是祝元公公和令正幸福长久吗?”
元阡陌冷笑道:“哦?封公子并非此意?”“正是如此,世骏并无此意。”闻人琰背着的手被封世骏紧紧抓住。封世骏也从闻人琰身后探出头来:“是啊是啊,元公公。”
众人都附和道:“元公公,是啊。”这时柳苑桦捏着酒上前:
“元公公,封公子并无此意,他心里定为元公公高兴。”
元阡陌冷冷地看了封世骏一眼,道“愿是如此。”随后他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喝酒,喝得脸上浮起一抹晕红才罢休。
“吱呀——”安清辞朦胧间听到沉重的开门声,赶紧醒了醒神,轻声问候:“郎君,是你吗?”
元阡陌此时已经喝得醉熏熏的,他虽说喝醉了酒,可他仍然步履轻盈,一副冷静沉着的样子,径直向床上的安清辞走去。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盖头里安清辞的骨感的下巴,安清辞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害羞,即使她不喜欢元阡陌,也还是抵不住他的撩拨。
元阡陌拿起纹着金云纹的秤杆,温柔地将安清辞的红盖头掀了下来,盖头下,是安清辞楚楚动人的脸。安清辞不敢直视元阡陌的炽热的眼光,不知所措地抓着喜袍,银铃似的声音不禁让元阡陌的脸更红了:“郎君,我们还没喝交杯酒。”
元阡陌这时不知在忍耐着什么,动作逐渐急迫,他粗暴地抓起酒杯,往里面哗啦啦地倒酒,目光仍是炽热地望着娇羞的安清辞:“过来。”安清辞缓步前行,玉手轻按在元阡陌的手臂上,柔声道:“郎君,你还是少喝一点为好。”元阡陌嘴角勾起不屑的笑,端起酒杯示意安清辞。安清辞优雅的地举起酒杯,害羞地与元阡陌的手交缠,缓缓喝下,她不禁偷偷瞄了一眼元阡陌,他下颌线清晰明朗,白玉般长颈淌着酒滴,宛如出水的荷叶,清透,迷人。她想,他如果不是太监该多好!如此一个美男子,真的太可惜了,她欣赏的眼神里顿时涌上怜悯之情。
元阡陌刚喝完交杯酒便欲抚摸安清辞娇嫩的脸庞,安清辞此时还没喝完酒,便放下酒杯,俏皮地往元阡陌嘴里塞一颗枣子,继续喝她的酒。元阡陌愣了一下,眯着眼细细嚼着枣。
安清辞见他吃下枣,嘴角也浮起一抹笑,低头在细细地品着酒。这酒,甘、烈、醇,是为上品,得好好品品。
元阡陌眼前嘴角上扬的安清辞逐渐模糊了,他一下趴在了桌上,没了知觉。安清辞喝完最后一滴酒,把酒杯放在元阡陌的头上,忍不住掩着嘴笑了一下:“真滑稽!”她又轻拍了一下元阡陌宽阔的背,没反应,她得意的抓起一把桌上的桂圆吃了起来,还对昏迷的元阡陌说:“都说太监很变态,本小姐不防着你,今晚吃亏的就是本小姐了。谁知道如此残暴的你会怎么对本小姐呢?”“是吧,元公公?”安清辞将昏迷的元公公软绵绵的头抬起,他俊俏的脸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也勾起元阡陌的下巴,道:“元公公,既然我们都成亲了,那我们之间就不必有礼了吧?你知道吗?我早已受够了那些鬼礼节,早已受够了安府的困束,还是你好,把我带出来了。”
她靠在元阡陌的背上,撑起下巴,脚放在元阡陌的腿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一边吃着莲子一边对毫无反应的元阡陌道:“你别看我在府上那么有礼,那么温文尔雅,其实呢,我是装的,你如果知道真实的我呢,肯定不会再喜欢我了。我呢,也不想嫁给你这么个血腥残暴又冰冷的人。你呀,俊是俊,只不过呢,我不喜欢,我倒是倾慕堂兄那样的,跟我一样,装的有礼有节,其实爱游山水,放荡不羁。我要是跟着你,只能被囚禁了。哎!”
她正说的起劲,元阡陌突然抬起头,把她吓了一跳:“你?!”元阡陌阴沉着脸,站起身,将安清辞罩在黑影中:“所以,你为何倾慕你堂哥安萧玦却不告知我?我不喜欢逼迫女子。”安清辞无所畏惧,反而挑逗起元阡陌,把整只带着温软的手挡在元阡陌的脸前,手心触到元阡陌的鼻尖:“唉,元公公,咱俩都成亲了,别谈这些伤感情的话了。安萧玦我确实倾慕,但他毕竟是伯父伯母的干儿,我可不想嫁给他再受他们老的管控了。”
“你所谓的礼节皆是装的?”元阡陌把安清辞的手捂在自己燥热的胸膛前,“不过,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一个人从不需任何理由。”“你为何抢我?你都不与我培养一下感情的吗?你都不问我的意见,哼!”安清辞抽出手,脸红地说道,“元公公,你也太直接了吧。在我没爱上你之前,可以别碰我吗?”
“你已是我妻,怎能不给我触碰的说法?”元阡陌就势将安清辞的腰环住,把她揽进怀中。嘴贴近她耳边,轻吐道:“清辞~呼—你嫌我是个太监?”安清辞被元阡陌弄得脸红心跳,半边身子都是软的。她羞怯地靠在元阡陌怀里,嘀咕道:“元公公,你怎的不那么血腥了?”元阡陌笑着把安清辞抱起来,道:“只要你从我,我不会拿你如何的。”
安清辞被元阡陌抱进了床上,红纱落下,安清辞顿感不妙。她从爱溺中醒过来,紧张地看着元阡陌向自己逼过来,慌张地把胸口捂住:“元公公,你干嘛?”元阡陌一下把安清辞按倒在床上,冰冷的身躯此时滚烫,死死地把安清辞压住。安清辞贴着元阡陌滚烫的胸膛,脸红到了脖子根,虽说他是个太监,但他这样气势汹汹,不像是。唯一破解他身份只能任他摆布。安清辞闭上眼睛,清晰地感知元阡陌粗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缠绵。她终于抵不住了,轻声道:“你是不是太监?”元阡陌被她这一问,愣住了,他从安清辞身上下来,扯了扯身下凌乱的衣服,软绵绵地走到桌前,把桌上的茶全倒在自己燥热的身上。他急迫的喘息声一下变得平缓。元阡陌坐在桌前,单手撑着昏沉的头,对衣衫不整的安清辞道:“酒后失态,愿你谅解。”安清辞心里不知有点失落,她整了整衣衫,赤脚跑到元阡陌跟前,附在他耳边,问:“你到底是不是太监?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跟别人说。如果你不是,我会一辈子跟着你,如果你是,我也会跟你一辈子。”
元阡陌痛苦地把头埋进安清辞胸前,说:“是又怎样?难道你还想和我鱼水之欢?我办不到。”安清辞第一次见杀人不眨眼的元阡陌如此痛苦,也不再问什么了,可看他刚才那样对自己,也难免有点怀疑。她说了一句很难堪的话:“你可否解开让我瞧瞧?我也解开让你瞧瞧。”元阡陌此时已经清醒,但他却缓缓解开身下的衣服,把伤口露了出来。安清辞一脸吃惊地看着,他当真是个太监?她背过身,声音颤抖地说:“对不起,元公公,对不起……你把衣服穿上,我不该让你给我看。”元阡陌涨红了脸,道:“你也给我瞧瞧。”她既然看了元阡陌骇人的伤口,她也应该把她的伤口给元阡陌瞧瞧。她缓缓退下衣物,背上赫然一道狰狞的大疤从肩膀蔓延到背沟。元阡陌看了好不心疼,颤抖地伸手触摸她的疤,问:“怎么弄的?”安清辞平缓道:“伯母在我十三岁时,命下人用鞭子抽打的。那是因为我堂妹犯了重错,拉我当替罪羊。”元阡陌瞳孔一震,想不到衣食无忧的安府大小姐竟会有如此遭遇。他温柔地把衣服给安清辞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们两人沉默地躺在床上,安清辞好奇元阡陌是怎样弄的,打破了沉静:“元公公。”安清辞往元阡陌挪了过去,环住他结实的腰,问:“是不是也很疼?”元阡陌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随后轻声说:“小时候,家里穷,娘得了重病,爹又去世了。家里三个兄弟没有饭吃,那时我才八岁,大哥得留下干活,二哥已经可以跟着大哥干活了,家里没有钱给娘治病,娘便狠心把我送进了宫。”
“这么多年了,倒也不疼了,只不过,这件事还在心里疼。”
安清辞把元阡陌抱的更紧了,原来,残暴的他的命运也更残暴。
安清辞也被元阡陌抱紧了,两人在默默互相同情,也互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