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正月十二阮家大伯、二伯两家见阮家上下乱成一锅粥也不好再添他事,便打算今年早些回乾洲老家,这日用完午膳兄弟两家便与阮玄晔辞了别。
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独将魏曙辉留了下来,说是也到了学考的年纪,恰好阮家也请了位颇有名望的先生来授课,便也与表姐弟们一同学习。
说起魏曙辉,自初六那日来看过阮葳后就没再来过“永安轩”,阮葳缠绵病榻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听夏果这丫头偶尔提起。
说是魏曙辉与过去相比就像是换了个人,现下的他对谁都是疏而远之极难亲近,若是有伺候不周到的下人,处置起来是丝毫不手软的。
阮葳听了只当是他的年岁长了,不像幼时那般稚嫩了,怎么说过去也是多次吃了良善的亏的,现下这般也算是成长了。
夏果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无非是“鹿汀轩”那屋中的事儿,阮淮生来性子要强,现下落下残疾情绪几近癫狂,那院子每日都不得安生。
阮玄晔也劝慰了多次却也无甚效果,阮淮现下这般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一心求死,舒尔卿与阮华只得日日看着寸步不离,生怕他做了傻事。
这日阮葳终于被大夫准许,可出屋子走走,稍稍收拾了一番先行去给陶熙清请安,到时屋内正用着早膳,阮琼、阮宥也在。
“给母亲请安。”
陶熙清见是阮葳,原本深皱着的柳眉宽松了些,道:“可好些了?”
阮葳又行一礼,恭敬道:“有劳母亲挂念,阮葳好多了。”
“那便好,一同用膳吧。”
陶熙清示意阮葳入座,仆人端出新的碗筷摆好,阮葳刚落座就听阮宥舀着清粥道:“八妹妹不仅身子好多了,就连脾性也与往日里不同了。”
阮葳看向阮宥,带着浅浅的笑反问道:“不知六姐姐此言何意?”
陶熙清听言先是若有似无的看了眼阮葳复又将视线转向阮宥,其间也不忘打量着独自安静的阮琼。
“那日我们姐妹三去看你,我就觉得你不太待见咱们。”阮宥放下瓷碗,颇为委屈道:“父亲母亲时时教导我们要和睦,可八妹妹那日那般做派实在伤了姐妹们的心了。”
“可有此事?”陶熙清转向阮葳,问道。
“那日我吃了药整个人糊里糊涂的,实在想不起说了何话做了何事伤姐姐们的心?”阮葳故作疑惑。
无依无据的事儿阮宥也敢拿来说,实在是蠢。
阮葳知晓她这人总爱被人当棒使,想来这事也是被人撺掇过的。
阮宥未曾想到阮葳会这般反问,现下不知如何接话,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了阮琼处,带有求救的意思,阮琼默默翻了个白眼心中直骂她是个蠢人。
“那日八妹妹病糊涂了,说的那些话是不作数的,”阮琼打着和气道。
阮宥见势忙接道: “也是,病糊涂了说的话不当数,我们做姐姐的自然不会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妹妹到底说了何话?若是出言不逊妹妹必定请罪!”说到此处阮葳顿了顿,双眸幽幽带着泪诉说着无尽的委屈,道:“还请姐姐们说个明白,让我知晓错在了何处才好。”
阮宥与阮琼实没料到阮葳会这般追问,原本心想着在陶熙清面前提上一嘴,让她知晓阮葳里外不符之事,这般也能多些提防少些优待,谁曾想现下搅的他俩有些下不来台了。
厅内一时寂静,陶熙清轻哼了一声,出言道:“在我身边这么些年葳姐儿为人我是清楚的,姐妹间无需揪着那点儿稀里糊涂的小事拿来说事,这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阮宥、阮琼脸色难看,见陶熙清将话说的决断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言,只道了声“是”便不再多言。